長大的林妹妹有多麼秀麗,只是,見她身形瘦弱,有些憐惜,忍不住道:“玉兒的身體可是過於單薄了,雖然女兒家需要嬌養,可還是壯實些好。”
林如海也是嘆氣:“不瞞艾夫人,黛玉雖然從小便是人參燕窩各類補品補著,但她脾胃虛弱,這身體一直養不好,老夫也是犯愁。”
芷雲見林如海滿臉憂色,笑著寬慰:“沒事兒,孩子年紀尚小,好生養著,等年歲大些,總會好的。您看,咱們小囡囡以前不也總生病,這些年來,可壯實多了吧,對了,我聽說每日裡如果煮些牛乳來喝,很有強身健體的功效,玉兒平日裡不如也喝一喝試試,總沒壞處的。”
黛玉連忙謝過,聽著芷雲的輕聲細語,她心裡也隱約升起幾分暖意,黛玉在賈府幾年,對別人是真心還是假意特別敏感,今兒這位艾伯母雖然只是初見,但帶給自己的感覺卻溫暖舒服,這裡面的情分,顯然和榮國府裡舅母那樣的面子情很不同。
幾個人又說了幾句閒話,歐陽擔心林如海耗費了精神,到底沒有久留,一盞茶剛過,便和芷雲告辭離去了。
林如海身體不好,便由林夫人起身相送。
黛玉回到房裡,開啟了芷雲送的見面禮,發現裡面竟然是一箱子‘琉璃清’的頭面首飾,不覺嚇了一大跳,這‘琉璃清’的首飾是珍寶閣裡最出名的,每一樣兒都是獨一無二,大多數上品全部內供,不在外面銷售,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戒子,也要花費百兩銀子左右,如今這滿滿一盒子,看著還全是精品,恐怕幾萬兩銀也買不下來,見了這般厚禮,她心裡忐忑,連忙收拾了去見父親。
黛玉一路急行,可剛一進臥房的門,就看見林如海一陣咳嗽,嘴角甚至滲出了血絲,嚇得她再也顧不得其它,急忙扔下玳瑁箱子,趕緊走過來替他輕撫後背,驚道:“爹……”
“玉兒別怕,爹爹沒事……”林如海嚥了口茶,雖然咳嗽不止,神色間卻很是暢快,看見黛玉扔在小几上的箱子,會意道,“玉兒別擔心,既然你艾伯母給了,玉兒用著便是。”
說著,他從床頭的箱子裡拿出一張紙箋,臉上帶笑,“玉兒,這些你看一看,要小心收好,哎,爹給你找了這個依仗,以後要是有個萬一,那也不怕了。”
黛玉一怔,見那紙箋就是艾家夫婦來的那天,自己見過的,連忙伸手接了細看,竟然是一份文契,一目十行地看完,一開始她還懵懵懂懂,但不一會兒,便大驚道,“爹爹,您竟用咱們林家的一半的產業,換取了清居的一成乾股?難道說……那清居是艾家的?”
林如海點點頭,“我知道玉兒驚訝,不過,聽爹說,你艾伯父給我看過清居的賬目,別看清居只是飯莊,並不算顯眼,但它的生意非常好,一年收入有百萬之巨,這可是咱們林家佔了便宜,要不是看在你二嬸的份上,人家可不一定願意,而且,父親和艾家夫婦相交有三年多了,艾兄弟是個做大事的人,而且手眼通天,身後的勢力不小,將來父親要是個萬一……”
“爹,您這是什麼話,爹一定會長命百歲的。”
“好,好,別哭。”林如海見女兒的眼睛紅了,笑著安慰道,“爹只是說萬一罷了,艾兄弟絕不至於欺負你一個孤女,他對銀錢看的不重,到比賈府的人可靠許多,等你出嫁的時候,這些就是你的嫁妝,足夠我的玉兒一生吃喝不愁……”
黛玉聞言,將頭倚在父親的膝上,心裡一時間五味雜陳,酸澀得厲害。
林如海的這一點兒盤算,芷雲和歐陽心裡一清二楚,不過,既然芷雲以前便對那林妹妹多少有些好感,現如今幫襯一把,他們也是樂意,這清居名義上的老闆叫李二,是歐陽的人,很有些經濟頭腦,芷雲只從智腦裡面把有關連鎖飯店的策劃書下載了一份兒給他,沒過兩年,就讓他整治出極大的產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