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色的蜂蜜玫瑰露,另一隻手捏了一顆圓溜溜的花生,塞進嘴裡。
矗立在浴池旁邊的桌案上面,立著一個看起來怪模怪樣的藍色八腳蜘蛛,這是芷雲閒暇時用製作浮空城的邊角料兒隨手做的,都是極品的好材料,所以不像真的蜘蛛那麼猙獰,反而顯得很精緻漂亮,它的四肢靈活而又鋒利,輕輕地掃過陶瓷碟子,裡面的花生就果殼分離,一顆顆飽滿可愛的花生仁被分進白瓷碟子,而花生殼則進了地上的木桶中。
七月和十月捧著個玉盒兒,將裡面銀色的藥膏小心翼翼地塗抹在芷雲那一頭青絲之上,隨著藥膏滲入髮絲,本來就有如瀑布的長髮變得更加光亮柔順,連十月這個一直為自家格格梳頭的小丫鬟,都有些愛不釋手。
芷雲習慣一邊沐浴一邊思考,有的時候還會考慮自己的鍊金術實驗,所以,這間浴室中,除了潺潺流水聲,再無一絲雜音。
隨著十月的纖纖玉手在芷雲的頭上揉捏敲打,一個指甲蓋兒大小的小圓球兒一出溜,從頭髮縫隙中鑽了出來,沿著芷雲的手臂,搖搖晃晃地往上爬。
只聽撲通一聲響,七月和十月一低頭,眼睜睜地看著那個小東西鑽進了芷雲手中的琉璃杯裡,兩個丫頭對視一眼,聳聳肩,對這種情形早就見怪不怪了,各自繼續自己手邊兒的活兒,只當什麼都沒看見。
不一會兒,金黃色的玫瑰露消失無蹤,杯子裡的小東西打了個飽嗝,晃晃圓滾滾的肚皮,伸著四隻小短腿兒就開始沿著杯子向上爬,可惜——這麼個小東西想要在光滑的杯壁上行走,未免太困難了些,它上上下下地磨蹭了盞茶工夫,還在杯子底下趴著,小東西轉了轉腦袋,終於不耐煩地嗚咽了一聲——
砰——
琉璃杯炸開,本來只有指甲蓋兒大小的小東西,一瞬間變成個體態修長,身上有著漂亮的銀白色斑點兒的雪豹。
“重死了。”芷雲哭笑不得地摟住把一顆大腦袋往她臉上湊的陽陽,低聲呵斥了句,“變小一點兒。”
陽陽很聽話地打了個滾兒,變成了家貓大小,翻身漂浮在水面兒上,露出雪白的肚皮,由著芷雲伸手在它的肚皮上輕輕撫摸,像是極舒服地眯起了眼兒,連咽喉裡都冒出一陣咕嚕嚕的嘶鳴聲兒。
十月和七月看著自家格格和她神奇的愛寵在水中嬉戲,連忙手腳利落地把杯子的碎片從浴池裡清理出去。
這個澡,一洗就洗了一個多時辰,芷雲才在兩個丫鬟的幫助下,梳妝打扮好,掐著點兒過來的崔嬤嬤展開一件狐狸毛的大衣,把芷雲包裹得嚴嚴實實。
這位崔嬤嬤是宮裡放出來的,因為不想嫁人,又正趕上明德給芷雲找教養嬤嬤,見她規矩不錯,人長得也周正,性子和順,便請了回來,也不知怎麼的,這位崔嬤嬤一見當時只有九歲的芷雲就喜愛上了,對著這個小格格是衣食住行,事事盡心,關愛得很。
明德一開始還納悶,心裡擔心這崔嬤嬤是不是有什麼問題,結果仔仔細細調查了一通,見她的確是身家清白,也沒和外人有什麼勾連……最後也只能感嘆人的緣分奇妙,自家寶貝妹子就是招人喜歡。
“格格,奴婢熬了一碗黑芝麻糊,您趁熱喝了,對身子有好處。”崔嬤嬤護著芷雲,身子外傾,把帶著寒氣的風牢牢擋在外面,不讓芷雲吹到一絲半點兒。
芷雲點點頭,見前面書房的燈亮著,不由笑問道:“大哥沒去文苑書社?”
如今的文苑書社可不光是京城這一家,四年之內,明德在全國各地開了五十八家書社,都是請落第的秀才幫著打理著,有的時候也臨時招一些準備參加科考,出身貧寒計程車子幫忙,讓他們既可以有份工作餬口,又有充分的時間讀書,反正開書社嘛,現在又不指望它賺錢,明德也不過想靠它得個好名聲,用不著死死把在手裡,所以,管起來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