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臺上的範流星靜靜看著臺下賓客們的反應,那無數的眼神裡有羨慕的、有嫉妒、也有質疑……種種情緒交雜在其中,卻都是針對她而來,面對這種“關注”,她只覺得很不舒服。
她何苦被人評頭論足。
“開心嗎?”石鳴尊邊問,邊簇擁她走下臺,從侍者的盤上取來兩杯香檳,一杯遞給她,暗忖:在今夜當眾宣佈她的身分,等於確定了她的位置,這下子她會倍覺榮寵吧。
“今天天氣很不錯哪。”她乏力地道。幸好今晚清風徐徐,讓她的頭疼稍減一下,否則她沒把握能夠繼續支援下去。
他皺眉。
“你在說什麼?我沒有問你天氣好不好,我想知道的是你現在的心情。”她居然顧左右而言他。“我在眾人面前確立了你的地位,從現在開始,你就是名正言順的石少夫人。”
她煩躁地一口飲盡香檳,將空杯還給侍者,順道拋了句:“我聽到了!”
“聽到了?”就這樣,冷情不變。“你對我的費心安排沒有任何的感覺?”他倏地緊握水晶杯。
“有的。”
“是什麼?”
她涼涼譏笑道:“就是責任變得更重了嘛,以前只要專心應付你石家人就可以,現在則要欺騙整個社會大眾,我很擔心自己萬一力不從心,到時候露出了破綻,你先前的努力可就成了白忙一場。”
他幾乎咬起牙來。“範流星,看看你周圍。”
她掃視一圈。“怎樣?”
“看見沒有?”
“看見了呀,不就是各種璀璨的裝飾品,和一屋子的名流子弟。”
“你究竟是在跟我裝傻還是真的一無所覺!”他想捏死她。
她無奈一嘆。“石少爺,你到底要我品嚐什麼?可不可以請你直接告訴我,我沒有能力去猜測。”
他咬牙,半晌後才迸話道:“你難道沒有看見那些嫉妒的眼神和羨慕的表情,在場的來賓……尤其是女人,個個都在羨慕你飛上枝頭成了鳳凰。”
她冷冷一笑。“那是因為她們不知道內情,不明白我們只是在演戲,才會表錯情。”
這下子,石鳴尊總算清楚的確認範流星根本不稀罕他這座寶礦,她對他真的完全沒有企圖,更遑論感情這種事了。他都已經正式對外宣佈她的身分,她依然沒有沾沾自喜的感動,仍然當成是一場表演。
他怒瞪她。
範流星亦同樣沉默著,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做才不會激怒石鳴尊。這陣子,他古怪到令人無法招架。
有好一段時間誰都沒有開口,只剩冷冽的空氣不斷在兩人之間流轉,一些想趨前向兩人致意寒暄的貴賓們一踏進這詭異氣流內,紛紛打了退堂鼓。
好恐怖。
這奇怪的主人家,哪有人廣發請柬,卻把客人當做空氣般的不理不睬。
範流星嘆口氣,先退讓。
“你……你是不是該當個盡責的主人,至少……至少該和客人寒暄一下吧……”僵持太久了,她不得不先打破沉默,在對峙中,已經把很多客人都給嚇走掉,石鳴尊特地邀請人家前來聚會,卻又無視於他人的存在,簡直失禮透頂。
“那你呢?你可也是個女主人。”他再度強調她的身分。
“我不懂應酬這一套。”而且她擔心自己又會遭受異樣眼光,也許大家還不知道她的出身、也許大家是懾於石家威名不敢在這石家地盤說長論短什麼的,但是;他們的心中一定都存有相同的疑問,一個魔鬼的女兒憑什麼高攀烜赫的龍璽集團。
石鳴尊瞧著她的表情,也放軟聲調道:“陪著我好嗎,面對人群沒什麼困難的,而且誰敢為難你。”
她縮了縮。“不!我想……我想我還是待在這裡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