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範流星只當他是毒蛇猛獸。
他抿抿唇,收住極可能噴出的怒火。“如何?課程追得上嗎?我請的那些家教他們的授課方法你能不能適應?”
範流星愣了愣,訝異他居然也會關心起這種瑣碎事。
“不好?”他濃眉一挑。
“不,不,他們都是一時之選。”範流星忙答道。感覺怪怪的,眼前的男人似乎又蒙上一層虛幻的影,就跟前幾次一樣,好象心血來潮時,他就會變得比較可親些。
他臉色和緩。“要是覺得不妥當,儘管直說,我會換最好的老師給你。”
她再度怔忡。
“怎麼?”她那是什麼眼神,簡直像在看怪物。
她不安地退了一步。
“沒有……我……我只是……”範流星小心翼翼地探著他的神色變化。“我只是沒想到你會這麼在意我的課業。”
“有什麼好奇怪的,這可是我當初答應你的條件。”愈想愈覺可笑,想待她好,卻不想明說,還得用些藉口來掩飾。
他說得對極,這一切全都只是利益交換下的條件罷了。
範流星幽邈一笑。
“其實你所聘請的老師都很專業,倘若我的成績不理想,那絕對不是家教的問題,癥結一定是出在我身上,可是呢──”她突然鬆了口氣,小臉露出難得一見的輕鬆笑容。
“這幾位家教他們都異口同聲告訴我,按照我的成績,一定可以考上知名的學府。”
“這樣。”
“嗯。”她用力點頭,美麗的小臉綻放飛揚的光彩。“我聽到這些話覺得好開心。”
石鳴尊凝視她絕美的笑臉,雙手不知不覺緊握成拳。“似乎,我唯一做對的只有這件事──沒有剝奪你求知的權利。”
她愉悅的情緒霎時散去。石鳴尊為什麼要這麼說?是種諷刺嗎?可憐的她是因為什麼都無法掌控,才會把一切寄情在書本上。
石鳴尊直視她,打從與她認識以來,範流星總是戴著一副假假的面具敷衍著他,他從來不曾看見過她發自內心的情緒,無論他給予了她多少東西,她都不曾樂開懷過。
但此時,她卻開開心心笑了。
然而牽引出她喜悅情緒的人並非是他,而是一堆死書。
呵,在她眼中,石鳴尊不過是個無理霸王而已。
“過來,把桌上的牛奶喝了。”想起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他口吻倏變沉硬。
她僵硬地踱過去,拿杯子的手微微地顫,他又變了,是因為她說了什麼激怒他的話?
石鳴尊把她的戒慎看得一清二楚,看來,他只會帶給她恐懼罷了。
“為什麼你會這麼怕我?”他眼底浮上一層難解的陰鬱。
“我……我怎會怕你。”她反射性的想要掩飾,連忙露出笑臉來,期望欺騙得了他。
他犀利的眼神凌厲地鎖住她。
“你……你在看什麼?”他突然不動也不語,這種必須揣測的氣氛讓她更加難受。
“我是在看,到底要怎麼做才能撕開你的保護膜?”不僅是征服感的作祟,還有──他發現自己開始受不了她的漠視與排斥。
她悚然一驚!“什麼保護膜?”
還裝傻!
“聽不懂我的話?”他問“是聽不明白。”她驚悸地移開眼。
他低笑。
“好,既然不明白……那麼我來為你解惑好了。”他深深地瞅住她,喃道:“現在,為我笑一笑。”
“什麼?”她怔住。
“我說,露個笑容給我瞧瞧。”
“你……”這算是什麼要求。
“怎麼,連這麼簡單的表情你都做不出來?”他的眼神轉為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