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她不斷地告訴自己應該知足。
可是,當穆清推門進來時,她很明顯的聽見什麼東西碎了,那是她努力建起的防線,那麼不堪一擊。
看著眼前這個遙不可及的人,她的心好像突然被什麼不知名的東西擠壓著,很疼,疼的她都要受不了了,她不斷的想,為什麼你那麼好呢,為什麼!
帶著一種發洩的絕望,她昏了頭,像脫離弓弩的箭把人給撲了。
等到她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喪心病狂的事時,一切似乎已經晚了,她當時真的是嚇壞了,害怕穆清生氣,害怕他以後再也不理她,便頭一歪,便假裝睡了過去。
那時候,她是真的恨自己。
所以,那天的最後,即便穆清沒有說出那番話,她還是會躲著他。
她把自己的時間排的很滿,滿的都快要超出了負荷。
是誰說的,“真實,永恆,最高階的快樂,只能從三樣東西中取得:工作,自我剋制和愛。”她傻傻的以為,自己總算找到了出路,在她的快樂被分成兩派,相互掐架時,她舍了最難割捨的後者,企圖從工作和自我剋制中尋求慰藉。
可事實是,不僅童話裡都是騙人的,大師的言論有時候也做不得準,至少於宋源來說,沒起任何作用。
她腦子一空下來,就會想穆清,瘋狂的想,她從來都不知道,原來自己會那麼近乎瘋魔地喜歡一個人。
可是那樣,對聶昕甚至對曾經那麼執著的自己都太不公平。
怎麼辦呢,她陷進去了,自己給自己刨的一個坑,她想如果摔死在裡邊不就一了百了了嘛,可現實卻是,她人雖半死不活的,意識卻異常的清晰。
她說葛明明傻,可是她自己又何曾聰明。
進不得,退不了,上不去,下也沒有退路。
今天,穆清把她送回住處時,愣是沒在那個小租間裡找到可以讓自己呆在那裡的藉口,就給林叔打了個電話,讓他找個保潔阿姨,好好把她那個見不得人的窩收拾出個能看的樣子。
他說,你收拾幾件衣服,帶上覆習資料,這幾天先去我那裡對付一下。
當時她心裡說不出的排斥,她不願意去,她知道自己一旦去了,心裡那隻小鬼就更要肆無忌憚了,她現在,已經快要管不住了。
可是,穆清還有工作,她不能那麼自私,也捨不得讓他來回奔波。
那一刻她清楚的聽見自己心裡的嗚咽聲。
宋源,你沒救了。
此時,宋源就這麼坐在昏暗的客廳的地毯上,望著樓上穆清書房的方向,眼睛裡滿是迷茫。她所有的認知與經歷足以支撐她面對所有的不公與劫難,卻沒有一條能夠幫她脫離這種自虐到做死的狀態。
放在以往,穆清尚且可以幫她答疑解惑,可是偏偏,她的心魔恰巧是他,最不能對之言說的也是他。
宋源深深的吐了一口濁氣,她做了一天的題,現在腦子都昏昏沉沉的,卻偏偏睡不著。
此時的宋源似乎陷入了一種怪圈,她可以寬大為懷地包容所有人的不公與缺點,卻唯獨對自己不憚於嚴苛,這樣註定,她會活得很累,比別人都累。
“這麼晚了,你怎麼還不睡?”穆清從廚房的方向走出來,開啟了客廳的燈,走到宋源對面的沙發上坐下。
宋源被嚇了一跳:“你不是在書房嗎?”
問到這裡,她看見了穆清手中端著的咖啡,又有一絲瞭然。
穆清見她一副受驚的樣子,覺得好笑:“我又不是鬼,你怕什麼?”
可是我心裡有鬼啊。
穆清沉吟:“而且。。。。。。”
“而且什麼?”
“我覺得即便真的有鬼,也會繞開你走。”
“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