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起來。
望著他滿心喜悅的模樣,趙弘潤實在不想打擊他:即便父皇允許你參加秋狩,多半也不會允許你帶著你的宗衛們單獨去狩獵的。
果不其然,到了七月五日正式狩獵的那一日。前兩日還終日興致勃勃的趙弘宣,耷拉著腦袋坐在他父皇魏天子的龍輦上,用羨慕的目光望著他那那些位有資格單獨與各自宗衛們一起狩獵的兄長們,其中就包括他的哥哥趙弘潤。
哇喔,好強的怨氣……
期間,趙弘潤偷偷瞄了一眼他的弟弟,只感覺他那位不知在低聲碎碎念什麼的弟弟,怎麼看都像是曾經被排除在狩獵大名單外的他自己。
因為是兄弟。所以像麼?
趙弘潤摸了摸下巴,可能是因為心態的改變。他感覺他弟弟趙弘宣,或者說是曾經的他,感覺著實有些好笑。
唔,挺孩子氣的。
狩獵的隊伍,在大梁城的西郊集合,隨後緩緩朝著中牟方向進發。
不得不說這個隊伍著實龐大。滿滿當當竟然有幾千號人。
哪來這麼多人?
趙弘潤驚訝地打量著自己所處的隊伍。
畢竟他以往以為,所謂的秋狩頂多就是他父皇帶著東宮、雍王等幾個他趙弘潤的兄長,充其量再加幾位朝中的要臣,僅此而已。
可事實證明,這支隊伍的規模。遠遠超乎他的想象。
這不,刨除了他父皇與東宮太子弘禮、雍王弘譽、襄王弘璟、肅王弘潤以及皇七子弘殷、皇九子弘宣這幾位熟面孔外,就連他趙弘潤的二伯、宗府的宗正趙元儼,亦帶著三個兒子策馬在隊伍當中,他那幾個兒子中,就有曾經兩度將趙弘潤帶到宗府的堂兄趙弘旻。
“肅王殿下。”
一聲輕喚,讓趙弘潤下意識地回過頭去,他驚訝的發現,與他打招呼的竟然是垂拱殿的中書令藺玉陽與中書左臣虞子啟。
“兩位亦一同前往?”趙弘潤一臉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倒不是說他看不起這兩位垂拱殿的中書大臣,事實上,這兩位的品秩可不比六部尚書遜色,趙弘潤只是納悶,藺玉陽與虞子啟都是文官,怎麼會在狩獵的隊伍中呢?
好在藺玉陽與虞子啟二人早就熟悉了這位肅王殿下,對他這句談不上怎麼禮貌的話不以為意,笑著解釋道:“陛下仁厚,特允我二人隨同隊伍一道出城散散心。”
“原來如此。”趙弘潤恍然大悟,心說怪不得這兩位一身便服,也未帶著什麼用於狩獵的弓弩,原來是純粹來當看客的。
“話說,怎麼不見馮大人?”趙弘潤好奇地張望著,因為他發現中書右丞馮玉似乎並未與藺玉陽、虞子啟二人同行。
聽聞此言,藺玉陽與虞子啟對視一眼,頗有些詭異地笑了笑。
旋即,虞子啟嘿嘿笑道:“總得留個人在垂拱殿嘛,馮大人深明大義,主動留下……”
啊啊,赤果果的欺負新人啊……
趙弘潤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可能是注意到趙弘潤怪異的眼神,藺玉陽咳嗽一聲,訕訕說道:“這是傳統啊,殿下,下官與子啟,都是這麼過來的。”
的確,欺負新人、不,應該是教新人規矩做人,這是官途上司空見慣的事,無可厚非。
畢竟魏國對資歷是非常講究的,打個比方說,哪怕中書左丞虞子啟其實品秩與中書右丞馮玉平級,但不可否認虞子啟就是馮玉的前輩,馮玉必須給予虞子啟足夠的尊重。
這種風俗,在工部以及冶造局這種官風嚴謹的部府與司署,尤其普遍。
比如冶造局的局丞王甫,他因為在冶造局的資歷僅僅八年,因此他在面對資歷超過二十年的郎官陳宕時,並不好隨意呵斥,畢竟從某種角度而言,陳宕是王甫的前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