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必須償還。
這封警告來得太晚,河寶恩入戲太深,早已無法就此離開。
所以痛苦,所以絕望,所以痛到絕望還要假裝沒事。
因為河寶恩不想要輸給自己,她想要就算只剩下三年,也要以幸福的姿態走過去,或者說是,挺過去。
她高估了自己。
有些問題,不是逃避就可以解決。
在自己寫的歌裡看到對死亡的畏懼,就放棄寫歌,轉去練車。
這種治標不治本的方法,與直接崩潰有何區別。
不過早晚而已,結局都是一樣的自己毀掉自己。
河寶恩來找康裡,把自己埋在心底多年的故事,講給他聽。
聽完過後,康裡給自己點根菸,說了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
“你知道嗎?松島那場比賽,本來我不一定會輸給你。”
“誒?”
河寶恩有些跟不上節奏,只能傻愣愣地坐在一旁,不吭聲。
“我拿到醫院的倒計時了,松島可能是我的最後一場比賽,我還想拿個冠軍來著,結果被你搶了。”
康裡猛吸一口煙,河寶恩紅了眼睛,更加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我以前想過跟你一樣的問題,既然給了我生命,為什麼又要這麼快收回去。”康裡把燃到一半的菸頭按在水杯裡,發出“茲——”的聲音。
“命這種東西,不能只是計較長短。有些人活了一輩子,也痛苦一輩子,有些人就像這根菸一樣折在半路上,但就不至於落到最後粉身碎骨的下場。”
河寶恩順著康裡的視線去看那半根菸,火光已經沒有了,殘缺的身體泡在水裡,像死亡一般安靜。
“我們其實挺幸運的。”
康裡重新抽出根菸,再叼回嘴裡。
“我們至少知道什麼時候會死,這樣就還能在走之前,把想做的事都做了,和該告別的人告別。這比那些走在路上,突然就被花盆砸死的人幸運多了,不是嗎?”
康裡側著頭,對河寶恩露出溫柔的一笑。
河寶恩彷彿也被他的情緒感染,輕握住康裡的手腕,微笑著把煙從他手裡抽出來,在菸灰缸裡熄滅。
“身體不好就少抽點菸。”河寶恩叮囑著。
康裡聳聳肩,把煙盒扔到沙發一角。
“我只是在抓緊時間做我想做的事而已,而且我突然想到,如果你兩世的命運真的重疊的話,那你也是能活50年的人了。這五十年裡,你至少有一半的時間是在無憂無慮,另一半的時間,你處在一位女性最美好的年華里。你還經歷了那麼多別人羨慕的事,靈魂飄蕩、當明星,這些都是很酷的事情。”
康裡的語氣輕快,河寶恩順著他的話仔細一想,不得不承認,好像是啊……
“所以,babygirl,不要再為無力改變的事情痛苦了,我們是被上帝選中的人,好好享受這場大party~”
康裡伸直雙手,做了個耶穌像的姿勢。
河寶恩被逗得一笑,這麼浮誇的美式幽默,她好久沒見過了。
“mama~不要為我哭泣,你要每天按時吃飯按時睡覺,放心我會來你的夢裡找你。”
“把黑色的小盒子扔開,請帶我去風吹到的地方,去看麋鹿和聖誕老人的足跡。”
“對了我忘了告訴你,那條墨綠色的圍巾被我藏在了床底。”
“我曾經養過一隻小倉鼠,它正等待著我去團聚。”
這是一首叫做《tata》的歌,意為告別。
這首歌釋出在離聖誕節還有半個月的時候,沒有授權給任何音源網站,也沒有在電視臺安排打歌。
就只是靜悄悄的,在某個凌晨,出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