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
“不用。”
幾乎異口同聲。周聿停下筆,看著他倆。
梁傾慕掃了一眼顧珩煥,他貌似臉色不好。
“不用麻醉,我受得住。”清淡的口氣,更加助長了顧珩煥心裡的火苗。
“我說用就用。”強硬的口氣,沒得商量。
周聿有些尷尬,很明顯兩人吵架了,跟上次的見面相比明顯多了一層隔膜。
見梁傾慕沒吭聲,周聿在單子上寫上了無痛胃鏡四個字,然後遞給顧珩煥,說:“先繳費吧,然後帶她上四樓做。”
顧珩煥一把扯過單子,冷冷地掃了一眼她,然後出門繳費去了。
“吵架了?”周聿的表情有些興致盎然。
她扯出一個極淡的笑:“也不算。”
“噢,那就是鬧彆扭了?冷戰?”
梁傾慕緩緩地點了點頭:“我自以為我瞭解他。”
周聿理解地拍了拍她的肩,說:“不管如何,任何問題都不要去冷處理。哪怕跟他吵架也好。有些事情,你越忍焦點就越模糊,不會化解任何問題,反而徒增陌生。久而久之,積壓得越久,爆發得就越厲害。”
“我也很想,理直氣壯地去質問,去跟他鬧。可是後來轉念一想,我好像沒什麼資格。”
“啊?”周聿顯然不懂。
“吵架是在乎的表現。”梁傾慕有些自言自語的感覺,“而那恰恰是我最不想承認的。”
顧珩煥交完費便冷著一張臉叫走了梁傾慕。
在胃鏡室的門口,梁傾慕脫了外面的呢大衣遞給顧珩煥。顧珩煥說到底還是擔心得要死,接過衣服的瞬間還是忍不住摟過她,說:“進去了一定要聽醫生的。嗯?”
她點點頭,有些不安地進了房間。
結果是,梁傾慕左躺後打過麻藥就睡過去了。
醒來的時候,顧珩煥陪在她身邊。她難受地直起身子,聲音嘶啞:“顧珩煥,我想吐。”
他心疼地抱住她,安撫道:“你胃裡什麼都沒有,哪裡吐的出東西。乖,忍一下,過會就好了。”
喉間的異物感依舊強烈,她靠著他,靜靜地等胃鏡結果出來。
周聿瞅著報告,眉頭緊鎖,他指著一處給顧珩煥看:“原本的潰瘍已經癒合,有道疤痕。可是這兒,潰瘍有加深的跡象。”
“還是要多注意飲食。歸根結底飲食是最重要的。還有按時吃藥,爭取把胃養好。”
顧珩煥拿著周聿開的藥,邊走邊仔細地讀著使用說明。
“我好餓。”梁傾慕似是抱怨地開口。顧珩煥看了她一眼,不緊不慢地收起藥,摁了一下車鑰匙。
梁傾慕願意開口講話了,這對於顧珩煥來說是個好兆頭。
他把車開到中心路段,帶她去吃了頓好吃的。即使梁傾慕仍沒平時那麼明媚開心,但至少她還是有回應的。
晚上睡覺時,顧珩煥本習慣摟著梁傾慕睡。他倆喜歡在關了燈後聊會天,聊些有的沒的,然後在傾慕的嬉笑聲裡入眠。當然,更多的時候是聊著聊著就滾在了一起。
而今晚,顧珩煥照例想摟過她的時候,梁傾慕不動聲色地躲掉了,即使這“不動聲色”在顧珩煥眼裡很明顯。
顧珩煥陰沉地看著自己撲空的手,二話沒說倒頭就睡。不就擺臉色嗎,誰不會啊。
第二天早上,等梁傾慕醒的時候,顧珩煥已經上班去了。床頭櫃上破天荒的沒有早飯,梁傾慕的臉上染上了層落寞,心下有些苦澀。她赤腳走出臥室,在看見餐桌上放著的小籠包時,美美的冰臉蛋上才浮現出一絲笑意。
顧珩煥在辦公室裡單手轉著鋼筆,檔案上的字一個也沒看進去。一想到他還是沒狠下心,還是厚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