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放——”柳嚴辰還在催促。
“轟轟轟——彈在一刻不停的落下,許多時候,前一刻身邊的人還在奔跑,可伴隨著一聲震耳的巨響,就已經變成一堆殘肢斷臂了。但是現在沒有人(綠營兵)會顧忌這個,一人倒下再有一人接上,一千多無路可退的綠營兵士卒不得不拼命。
一具接著一具的屍體躺下,山坡的土地都被被染成了一片血紅,但是後面的綠營兵還在一聲不吭地邁過同伴的屍體繼續前進。
近了,再近了。臼炮都已經把shè擊角度調到了六十度仰角了。
雄渾的戰鼓聲再度擂起,嚴陣以待的第二和第三大隊迅速撲下,若一道赤紅的人cháo洶湧中兩大隊的人馬在各級軍官的帶領下向著衝鋒而來的清兵兵丁毫無避讓的迎頭撞去,在這種jī憤的戰場氣氛下他們個個都是嗷嗷直叫著揮刀而上。
從上空中向下看去,在血sè的大地上,一個綠頭和一個紅頭正迎面撞擊,兩股làng頭稍一接觸,立即兇猛地爆炸開了,飛濺出無數的猩紅液體!再度給大地加深了sè彩。
這對於雙方來說都是一場慘烈的拼殺。
狹路相逢勇者勝,這時候什麼韜略計謀都派不上用場了,拼的就是雙軍將士誰更堅強,誰更勇猛,誰的刀子更快,更鋒利!
慘叫聲中死傷不斷增加,胳膊、腦袋,殘肢斷臂,漫天飛舞,一些地方都已經起了泥漿,被鮮血浸泡著的褐紅sè泥漿。
砍人的旋即被砍,殺人的隨即被殺,有著炮兵和投彈兵做後盾,又有著絕對的地利優勢,大局上紅巾軍牢牢把握住了局面,綠營兵計程車氣在迅速的外洩著,而等到這股氣勢洩幹洩淨,齊珍國的這兩千人馬也就可以從清軍的序列中勾掉了。
“騎兵隊,給我殺——”梁綱一聲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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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刻鐘過去了。從第一聲炮響到開始,最艱難的階段過去了。
“走,上前面去!”梁綱向詹世爵示意了下,騎兵隊的人馬殺下去了,他身邊現在只有親衛隊。
山谷裡的戰事是大局已定,梁綱沒什麼可擔心的了,現在就看山口那邊的了。
火槍兵和預備隊加上炮兵一部也有六百多人,只要運用得當,不一時半會兒的清軍是衝不破的。
但是,擔心的就是……“可別傷忘太多了!”梁綱心中暗道。損失輕微和損失慘重的阻擊戰相比,他絕對是喜歡前者。
“轟轟轟——”炮擊聲不斷。
“舉槍。”
“瞄準。”
連連的爆炸聲中,二中隊三個分隊的分隊長都緊張的盯著站立在佇列右上手位子的中隊長高瓊,盯著他那一隻手高高的舉起的腰刀。
“唰。”在清兵靠近三十丈的時候高瓊長刀劈下。
隨著高瓊刀光的斬落。“放……”第一列,第一分隊長的一聲大聲響徹谷口。
“砰砰——”四十聲槍響瞬間釋放,響聲震耳。
接著第二排三十響、第三排三十響,然後再是第一排四十響……一排接著一排,一列挨著一列,環環相連,步步相扣。
二中隊一百名火槍兵面對著迎面從來的清軍狂cháo毫無怯意。
而與之對應的就是清兵不斷的倒地。山頭攻堅可不是說笑的,不然的話梁綱又怎麼可能只安排下他們把守谷口,而且六百來人還分成了左右兩部。現在右側打響了,左側那裡還只是炮擊。
慘叫聲、哭喊聲,撕心裂肺的痛嚎,不能沒有勾起火槍兵一點的同情,心平如鏡,堅若鐵石。這樣才能算是一個合格火槍兵。(個人認為這時候的火槍兵了真的幹不了。兩軍打仗都是直接面對面的站立著放槍,要承受的壓力絕對是後膛槍時代軍隊所無法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