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過去,紫霄更媚,美得先聲奪人,何當歸的那一份矜持尊貴,落在旁人眼中就變作盛氣凌人了。
何當歸搖搖頭,只覺無語。女人感覺受傷時,總以為傷害她的是另外一個女人,卻不肯多想一想,站在她們背後的男人究竟是何方妖孽。
此刻的孟瑄笑得很妖孽,別說何當歸看不下去,連那些軍士也瞬間被晃花了眼,一二人還偏頭,臉紅了(←_←)。可何當歸覺得這個孟瑄就是一隻大尾巴狼,看吧,他的尾巴正得意的來回甩動。太太可氣了。
她越怒視他,他越笑得開心,過來牽起她的手,低頭看哭得怯弱不勝的紫霄。
“紫霄姑娘,紫霄女俠,我孟家究竟與你有何仇怨,你要這樣誣陷我們?”孟瑄有板有眼地質問道。
紫霄立刻就不哭了,隔著晶瑩的淚水,驚慌地說:“妾身……聽不懂夫君的話,對了,一定是公主在從中挑唆,請夫君務必相信妾身……紫霄願一死以表清白!”
她以死相逼,孟瑄卻不動聲色地說:“死或不死,暫且緩一緩,那邊兒那位姑娘已先替了你了。我的問話你聽不懂,那就揣回去慢慢想,也不著急。只是有件事現在就要當著我夫人與在站諸位的面澄清一下,否則讓大家疑心我對紫霄姑娘‘始亂終棄’,豈非冤枉了我,也連累了你。”
“連累我?”紫霄疑惑重複。
孟瑄點頭:“當然,姑娘家的名譽是第一位的,比樣貌更重要。紫霄你還是一名未出閣的姑娘,只是從我父帥手裡接了項任務,喬裝入營,作為傳遞信報的信使,為的是掩蔽某些人的耳目。你我不過是做一場戲而已。如今任務落幕了,該你的報酬斷不會少你,可姑娘你反口復舌,反咬本將軍一口……快說!你與敵軍是否是串通一氣的?”
“我……不、我沒有!”紫霄鼓足勇氣大叫道,“將軍,我對你一片真心,蒼天可表!我三年前就開始愛戀將軍,不管是做妾還是做奴婢,我統統都不介意!”
紫霄,當眾表白了?!
那些對她有好感的軍士,都向孟瑄報以豔羨的注目。
孟瑄彎著一根食指,懶懶撐著下巴,眼帶研判意味。可他就像那石頭心做成的人,對美人的傾心毫不動容,反而遺憾地搖一下頭。
“死不悔改。本將軍念上天有好生之德,再多給你一日時間,你自己回去想想吧——來人,王副將!將她帶下去嚴加看守,禁止與外界的一切接觸,人跑了或死了都唯你是問!”
紫霄頓時呆坐於地,面如死灰。
這時候,再榆木腦袋的軍士也覺出了不對勁,暗忖,孟瑄連這樣美豔的女人都不要,放著齊人之福不肯享,如果不是他太冷血無情,那就是……紫霄的來歷有問題?難道紫霄是女奸細,是敵軍放的美人計?
何當歸也是這麼想的,於是等眾人散盡後,中軍大帳裡,她一邊給孟瑄的傷處施針,一邊問:“那紫霄是什麼來歷?帝凰的奸細,還是燕王府出身?”問完又搖頭,“不對啊,她是三年前進的孟府,那時你還名不見經傳,你的幾個兄長都比你出色。假如真是帝凰做下的圈套,首選獵物也該是孟瑛。”
“可能是帝凰,我猜的。”
“猜的?”何當歸不可思議,“你是三軍大將,鐵口直斷,已為人定下了重罪,居然是用猜的?”
孟瑄笑,露出一口白牙:“定罪只是在詐她,看她心不心虛,究竟有多虛。現在,我已讓人十二時辰盯著她了,看能不能釣上一條大魚。”
何當歸酸溜溜道:“紫姨娘痴心一片,又為你擋箭,孟瑄,你可真夠忍心的。”
沉默的氛圍延續了一刻。
孟瑄懶洋洋地單臂掛在闊椅上,忽而微笑道:“紫霄挺有趣的,有空你也去耍耍她。”
“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