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內閣的意見不一致,那麼面臨的壓力絕對會超出你的想象,在閣臣這個位置上便很難做下去,致仕也許會是唯一的選擇。”
製造了足夠的心裡壓力之後,申時行根本就沒有給其他人考慮的時間,馬上擺明立場:“老夫覺得,祖宗規矩,怎能輕易改變?有嫡立嫡、無嫡立長,我大明已經延續了二百年,一直相安無事,貿然否決,安知不會產生禍亂?”
他明白,只要三人中有與自己意見一致的,那麼對方就會鬆口氣,毫不猶豫的跟著表態,到時,本來就非常大的壓力還會陡然增加,持相左意見的人說不得就會被迫同意。
申時行還有兩張底牌,王家屏由於剛入閣之故,暫時很少明確表過態,但這個人在做皇上的日講官時,以敢言而著稱,經常頂撞皇上,最重要的是,他是一個守舊大臣!那麼,他就很有可能會出言支援。
此外,另一個新入閣的閣臣王錫爵,不但與申時行同為嘉靖四十一年的同榜進士,當年申時行是狀元,而王錫爵是榜眼,兩人更是蘇州老鄉,並且關係維持的一直還算不錯!申時行相信,只要王家屏開口後,無論王錫爵持何種意見,都會礙於情面進行支援,剩下的許國便不足為慮,那時大局已定,許國只有同意。
果然,申時行話音剛落,王家屏便緊跟著開口道:“我支援首輔意見,傳了幾百年的祖宗規則,豈能說變就變?禮法豈可輕廢?”
許國與王錫爵同時都微皺了下眉頭,他們本打算“和稀泥”的,不會明確表態。內閣有首輔在前面頂著足以,他們只想搖一搖旗,但絕不吶喊,兩邊他們都不想得罪,也得罪不起。
不過,顯然申時行前面的話起到了一定的作用,再加上王錫爵抹不開面子,只好表態:“首輔說的不錯,皇長子為東宮合情合理。”
瞬間,三人全都看向許國,等著他的表態。
許國暗罵了幾句,***,有這麼欺負人的嗎?這下不表態的話,不但會得罪兩邊,就連內閣也很難容下自己了。沒辦法,此時只有表態了,並且連選擇的權力都沒有,只能無條件支援“內閣”做出的決定。
“我支援內閣的意見。”許國有些不情願的開口說道。
申時行笑了,放下心來,內閣意見終於統一了,這下自己的首輔之位算是有了保障。到時支援冊立皇長子,如若皇上追究起來,內閣的四個閣臣的意見都一樣,你敢問罪,還有誰做事?
“諸位,走吧,皇上來了。”申時行抬頭一看,剛好看到宣治門的大門從內開啟,知道皇上到了宣治門了,便開口提醒道,然後,一馬當先的昂首向宣治門行去。
剩下三人相互看了看,誰也沒有再說什麼,按照閣臣排序,許國先行,接著王錫爵,最後是王家屏相繼朝宣治門而去。
在宣治門開啟的瞬間,所有的文武大臣都自動列好了隊,文官位東面西,武官位西面東。朱翊鈞乘龍輿來到宣治門,許福大喝一聲“皇上駕到!”便算了事,並沒有如傳統早朝般鳴鞭、禮讚,駿馬馴象的儀仗也全部免除不用了。
文武百官在贊禮官的口令下轉身,向皇帝叩頭請安;接著鴻臚寺官員高唱致仕及派赴各省任職的官員姓名,這些被唱到的人又另行對皇帝行禮謝恩;然後全體官員在許福代替皇上的大喝“免禮”聲中起身;最後科道言官和四品以上的官員魚貫進入宣治門東面的皇極門,朱翊鈞在那裡設了御座。
其餘不夠資格進入皇極門面聖的官員便算是完成了早朝,各自起身後並沒有同往常般回去,而是不約而同的往午門旁的朝房而去。
等朱翊鈞在皇極門的御座坐好,身後立時張開五座傘蓋,四幅圍扇。一名宦官手捧香爐,放置御座前的黃案上,奏報到:“安定了”。跟過來的官員便再次跪倒,這次卻是行一跪三叩禮,禮畢起身後,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