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有苦難言
全身如被拆卸了般,渾身麻木如柱,他能動的也就只有這雙眼了,待他艱難的掙開,一時間還不明白自己身在何處,只見一頂白簾帳幕,好不容易腦子也清醒過來,猛然想起之前的待遇,心裡一肚子火,他轉頭尋人去,見那救命恩人端坐在桌邊,趴在上面睡著了。
他剛想坐起身,一陣涼颼颼灌至全身,驚覺不對勁,低頭一看,居然全裸!他連忙伸手拿起旁邊的被子蓋住**的身軀,劇烈的晃動撕裂著傷口,悶哼了好幾下。嘶挲地聲響驚動了桌上熟睡的人,君熙庸懶地伸了個懶腰,翩然走去,坐在床沿上,鳳眯著眼,劈頭就問,“我救了你,你要怎麼謝我?”
他撇頭負氣不說話,實在不想承認,但他的確救了他,這恩要報,這仇也要報,無奈道,“你要多少銀兩?說吧!”
“那就五萬兩好了。”他隨口說了個數字。
“什麼!”他吃驚的張大嘴,被嚇得想坐起身,這一驚動扯開了身上的傷口,又是一陣鑽心的疼,他痛的緊咬牙關,覺不發出任何呻吟去取悅那人,骨氣讓他頭上直冒冷汗,沾溼在傷口上,他真有股自虐的心態,死了便罷。
等這嗜心之苦過去,方回過神來,殘喘道,“你要這麼多錢做什麼?”又不是要去買城買國,這五萬兩不是說拿就能拿出來的。
“是你自己要我開口的,怎麼,說話不算話啊!”
輕蔑的語氣如把烈刀插進他胸口,信義兩個字,是男人就不會拋下,“不是不算話,只是你的要求太過離譜了。”
“哦。這樣啊!”他歪著腦袋思考了好久,笑道,“那就一文錢也罷!”
一文錢?和五萬兩乃天壤雲泥,相差如此大,他見那笑容心下一蕩,不知道這是什麼感覺,便忽略了去,只是狐疑地看著他,想他會如此好心,只求一文錢?
“我看一文錢也就夠了,畢竟你的命也就只值那麼一丁點!”丁字說的過重,這話如悶棍般差點又把他氣暈過去,整個人像是走了趟鬼門關,而且是被那人的話活活氣過去,又生生氣回過來,早知道他寧願死在田裡也不要伸手向他求救。
君熙還沒玩夠,轉身挑起地上的衣服,掏出他的荷包,拉開口子,往下一倒,全是空氣!
被氣活過來的人又差點嗝屁,漲紅了臉,躺在床上吼道,“你你你你你你把我的銀兩都用完了?”他根本不想聽答案,奈何,這鬼魅般的聲音自動糾纏上來。
“不好意思。”君熙一臉害羞,“你也知道,我為了救你弄髒了一身的衣服,所以這費用你得擔待著點吧!”
“你的衣服可不是我弄髒的。”別以為他半昏迷就什麼都不知道,他自己跌下麥田的,莫要和他扯上關係。
“要不是我跌下來,你能找得到救兵?”一句話把他堵得無語,“我幫你買了些藥,買了件衣裳,又給自己買了身衣服,買了把新扇,然後付了房費,付了菜飯錢。”他一一道來,有根有據,接著,“而後我見著一名乞丐,幫你行了善,救濟了他一下,可我不知道你的名字,於是就用我自己的名諱,我想你應該不介意的,哦?再來,我見著一條無助的可憐小狗,於是拿你的錢買了幾個肉包,餵了他,若是你,看見那條可憐的小狗也會起憐心的。”他這樣幫他行善積德,真應該好好謝謝他。
張大嘴無法讓他吸夠空氣,所以他張大鼻孔一起來,喘得像似得了肺癆,他咬牙堅持不能暈過去,讓他白白看笑話。卻聽那人又道,“前前後後也不過就十兩文銀罷了,只不過,我這人有個缺陷,根本分不清,何為百兩,何為十兩,然後一出手,就全部掏了出去。我回來後問了那店家才知道,原來我花出去居然是一百兩白銀,等我出去尋人,那賣包老頭已不見蹤影。”君熙垂頭重重一嘆,莫要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