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個學堂裡有個同蘇清和同宗的才子蘇明燁,他極為賞識,極為推崇。便是在前幾日,韓壽還在他面前有意無意地提起過,建州解元郎,便是蘇明燁。
所以在蘇清和接到族長從建州寄來的親筆信,再見到不卑不亢,進退有禮的蘇明燁本人時,蘇清和十分滿意。
連帶著蘇明燁身邊的蘇白芷,他也一併覺得十分順眼。
秉著對晚輩提攜的想法,蘇清和略略提點了蘇明燁兩句,便有人說,大小姐帶著小少爺回來了。
蘇清和笑著對蘇白芷和蘇明燁說道:“都是一家人,雖是見得少疏遠了。可終歸還是要見面的,省的將來親人見了面,對面不相識。”
蘇明燁笑著拉著蘇白芷讓到一旁,這才發現蘇白芷不知道何時,手心竟是濡溼一片,涼地很。
他擔憂地望著蘇白芷一眼,眼神示意她怎麼了。蘇白芷只搖搖頭說自己沒事,面色卻是依然發白。
待要再問時,一個樣貌清麗的少婦已牽著一個男孩走了進來,蘇明燁定睛一看,正是當日差點被撞的沈之宸。
“之宸給外公請安,祝願外公福壽安康。”三歲的沈之宸不論何時,都是禮節到位,此刻規規矩矩地跪下,磕了頭,蘇清和忙笑著喚他到身邊,“來來,小兔崽子,兩天都不來看外公,可想死外公了。”
“哪裡有空。之宸每日要學很多東西的吶。”蘇白禾道,見沈之宸難得放軟了身子在蘇清和身上蹭了蹭,不由心頭一酸,“夫君也不知道下的什麼狠心,這麼小的孩子,非要讓他起早練武,午時背書,都沒個閒的時候。”
“胡鬧,子不教父之過,賢胥也是為之宸的將來著想。你說的,莫要教你的堂弟堂妹笑話了。”蘇清和含著笑,望向了蘇明燁同蘇白芷的方向。
蘇白禾這才吃了一驚。方才她進門時倒是發現了這兩個人,只是蘇明燁刻意斂了身上的氣息,垂著頭,而蘇白芷素來不愛打扮自己,今日更是穿的素淨。蘇白禾一向目中無人慣了,又怎麼會把這兩個不起眼的兩個人放在眼裡……
“這是建州來的族中的自家人,蘇明燁……這位是……”蘇清和這才發現說了半晌,還未問及蘇白芷的名字。
蘇白芷規規矩矩地上前朝蘇清和福了福身,“我叫蘇九。”
蘇白芷一抬頭,蘇白禾倒是愣住了。蘇清和瞅了瞅兩個人,笑道:“到底是一家人。你們姐妹兩眉目間倒是有些相似。”
那一瞬間,蘇白芷突然想要仰頭長笑。
豈止是他們姐妹兩之間有些相似,蘇白禾那張臉,五官竟與宋景秋有些相似。
前一輩子宋景秋一把火燒死了自己,沈君柯憎恨她,想必,她死後,他更是厭惡她到了極點。可偏偏,他娶回的新娘竟像那個死去的人。這樣一個枕邊人,是不是會日日夜夜折磨著他?
怪不得……怪不得她變為蘇白芷不長的一段時間裡,姚氏便曾告訴她,沈君柯同蘇白禾成婚不久便不停地爭吵。她不免陰暗地想,對著自己不喜歡的一張臉,所以一向冷靜的沈君柯也不淡定了?
可是……為什麼偏偏是這樣的一個人,他們卻在成婚當夜便有了孩子……心裡的不甘竟在片刻就翻湧上來。
她縱身火海,他被翻紅浪。
宋景秋啊宋景秋,到底意難平。
袖中的手不知不覺又握成了拳。蘇白芷連忙低下頭,深呼吸幾回方才放平心態,作勢低頭道:“學士大人說笑了。蘇九乃是蒲柳,哪及將軍夫人天人之姿。”
不是伯父,不是堂姐,而是學士大人,將軍夫人。這距離拉得更遠,可也表現了她的足夠恭敬。
蘇白禾宛然一笑,對蘇清和說道:“二位同宗長得倒是清麗的很,從建州遠道而來,是要……經商?”
那略略抬起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