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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是她讓你說的?!”
“沒,煙翠姐姐才不會說,她是什麼事都放在心裡的人。”
“那你為何突然說起這個?”
“我……”眉毛立刻打緊,似要斷折,雲霞輕柔道:“我只是好奇——為何你從不用她來伺候,而且自也看得出侯爺一直都沒怎樣高興過,笑則別提了,這其中肯定有什麼煩心事,可、可人家又豈敢問……”
“男人事豈是你這些女流之輩能夠懂得?”歐陽祿一瞪,“怎麼又忘記我說過的話?”
“是……沒……我不懂,但只願望侯爺你能夠快快樂樂少些煩惱;而咱們女流吧,其實也未想圖什麼,就盼有個名分、有個安定的家,和所愛之人一起好好過日子。”
“什麼名分、什麼家?你現在不全都有嗎?看看、看看……盡說些傻話,哪兒學來的?”
“是、是……雲霞多嘴、雲霞失言;侯爺,你別……哎……這怎麼起來了?”
“床上怪難受,下來走走。”歐陽祿隱隱一笑,“再者既然你都已說了,那我便過去瞅瞅……更衣!”
凝煙廳,門窗閉合,燈光透露,靜若無人,好似水中映月,只有些不忍攪動;若進去能見是間正方形小堂屋,設施清簡而平常,然在迎面牆壁掛幅像為帛畫,乃一全身素縞女子獨立於蓮花臺上,頭頂輪暈、手指捻捏、修眉善目、形體輕靈、神韻彰顯,底下長案則擺著三盤果餅,香味發散,醒之耳目,左右兩側貫通,聲息可以傳聞。
“小姐,很晚了,且歇息吧,身子可不大好。”
“是呵,又不趕活計,明天補一樣的嘛!”
“今天推明天又要多久?那這樣,你倆先去睡吧,反倒清淨。”
“那、那我就去睡了,實在好睏!”
“紫煙,你晚上精神不是一向很好的嗎?翻來覆去,說個沒完。”
“哪有?青煙,你別瞎說……”
“好了,你們都快下去,沒事少說幾句!”
“小姐,那我去了,茶在這裡注意喝,可要早點歇息呵!”青煙又望一會方才緩步離開,嘆氣道:“真是沒的良心喲……有人勞累、有人享福,八竿子也打不著!”
煙翠稍頓,手持銀針於鬆散鬢髮間劃幾下繼續埋頭縫補那條破裂的被面,迂迴穿插,輕快精準,正反比對,笑意流連,真是倒也不怎樣明顯,竟然已經完成七八分,旁邊錦盒則裝有各色絲線以及綢帶與剪裁挑剔等工具,這般紛繁複雜,而床側豎直落腳紗燈亦在爭光,嗒嗒一陣鳴響。
突然,牙齒一涼,肩膀打了個顫從襯底下抽出手指,殷紅點染,嘴唇不由吮吸起來,目光漸而變淡——
“少爺……少爺,怎樣,我這劍法?”
“哦,不錯、不錯……小翠就是聰明,無論什麼一學便會,大有長進啊!”
“是嗎,真這樣?哎,少爺,你近來怎麼悶悶的話也不說?”
“沒……沒有!”
“還沒有?且別騙我了,看你額頭上都開始長皺紋!”
“是嗎,不要緊……哎,你這手怎麼了?”
“哦,就剛才收劍不小心劃了下,沒事;少爺,你……在想什麼呢?”
“我……我呀……唉,在想咱們的孩子,要算算日期也該出世了吧?!”
“孩子、孩子……我的孩子……咱們孩子……”
“好了、好了……別難過,不哭,都怪我——這破嘴!”
“少爺……少爺要怪我呀!小翠對不住你——可憐的孩子……沒有了,再也沒有了!”
“小翠,也、也不一定,大夫都說了嘛,只要放寬心多加調養還是有希望的,到時咱們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