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幅上的畫面,節南眼熟得不得了,不就是馬成均和鄭鳳嘛。
“這叫戰書?”腦海中泛上那兩人的死狀,節南卻笑個不停,“何時?何地?怎麼戰?”
書童一臉“你不也沒讀過書”的表情,指著貼上一輪柳梢上的圓月,“柳為六,就是六月十五,月上柳梢頭之時。”
再指高臺,“這是長白幫總舵厲良灣。”
最後指兔子,“這是立生死狀,一方必須死個人,事情才算完結。”
節南貧嘴,“既然是生死狀,憑什麼在兔子身上插滿箭?給我招晦氣,勝之不武。”隨即將戰貼往袖子裡一塞。
書童喂喂叫,“你就這麼接了啊?”
節南稀奇了,“不接還能送回去?”
書童理所當然道,“當然啦!對方就算是大幫,終究不過是我朝百姓,受律法制約,怎能隨意邀人鬥械,還想取人性命?”
節南不以為意,“九公子的意思?”
書童搖頭。
節南就更不以為意了,“我不去就是心虛。”馬成均和鄭鳳之死與她無關,她絕不願莫名承擔殺人罪名。
書童歪頭看了節南半晌,歎服,“真讓九公子說中,劍童你無所畏懼,所以他還讓我送來一樣東西,說是你為他出面,就應該給你準備的。”
“這回他不弄抓周了?”節南奇歸奇,該拿的時候絕不手軟,攤開掌心準備接物,“拿來。”隨便什麼都好。
簾子一合,馬車晃動起來,連吉平都貓了半個身子進去拉拔。
節南頓豎寒毛。
孃的!孃的!孃的!上回商娃還不是最沉手的?難道難道王泮林神通廣大,把她老孃揪出來了?
節南不禁哦起嘴,屏住呼吸,拭目以待。
塵土在月光下微揚,一隻麻袋包撲地,凹凸為人形。
書童沒再露面,吉平揚起小馬鞭。
“等”節南才說一個字,兩人一馬一車就馳離了,變成慌不擇路的影子。
節南費力解開束口的繩子,將麻袋往下一拉,兩眼看得發怔。
月下白梅雪,金豹美人怒不,不對,這個男扮女裝的厚皮東西跟她有什麼關係啊!
被五花大綁的赫連驊雙目熊熊火起,堵著巾子的嘴發不出聲,但不一會兒,他眼裡火氣消失得一乾二淨,居然還連拋媚眼,意圖用美色勾引節南替他鬆綁。
節南無聲大笑,將赫連驊身上一封信抽出,起身拍拍裙,突然抬腳,將那張諂媚臉踩進泥巴里。她說她喜歡俊哥,就當她憐香惜玉?這死小子扮女人就扮女人,敢對她毛手毛腳的,她可記著呢!
等碧雲回到青杏居,見六姑娘身邊站著一個高挑丫頭,鼻樑破了,左眼青烏,半臉發黑,和自己一樣穿著府裡統制衣裙,偏偏手長腳長顯得衣裙寒磣,心想哪兒來的醜丫頭。
節南不多說,“碧雲,這是王九公子送來幫忙的粗使丫頭,只在這院裡幹活,你不必通報他人知道,平時若我不在,她就歸你差使。”
碧雲也不多問,只道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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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引 開幫右臂
赫連驊冷眼盯著碧雲下去,卻突然往地上一坐,雙手擱在節南膝蓋,語氣發嗲,“哎喲,桑兒好狠的心,對著我這麼俊俏的臉也下得去腳……”
節南右腿稍稍一抬,一手拍住茶几上的信封。
赫連驊不僅眼神好使,動作也極機靈,立刻打滾一丈外,雙手撐著地,嘆息著爬起。
他做作的音色變沉變醇,其實是很男子的嗓音,“我一直在猜兔幫幫主是誰,想不到會是桑兒,真容還如此漂亮。不過你我雖有點交情,讓我加入兔幫,聽你號令,我卻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