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然覺得十分奇怪,這位韋公公的武功乃楊堅親手訓練出來的高手,負起保護楊堅的重責,後則追隨楊廣,乃是隋宮內武功最高強的太監頭子。
煬帝被殺時韋公公正在江都,居然能憑武功從叛軍圍攻中生生突圍,自此投靠李淵,並得李淵起用為內宮監,宮內所有大小太監均歸他管轄。
如果真出了大變故,危及皇帝安全,李淵怎肯讓此人離開自己身邊?如果沒有大變故,李淵為何有會有如此大的舉動?
這韋公公一對眼似乎沒精打采、暗淡無光,不論看什麼都沒半絲變異,像對世上所有事物全然無動於衷,聞言眼皮也不抬,皮笑肉不笑的道:“陛下純是擔憂太子的安危,才特遣老奴前來伺候,殿下不必擔心。”
他的語聲陰陽怪氣,直能聽得人雞皮疙瘩四起。
以李建成的狂妄性子,都只能賠笑道:“本殿下也是擔心父皇和尹德妃的安危,才會多上一句嘴,還請韋公公明鑑。”
聽到他提到尹德妃,韋公公微微側頭,似望非望的掃視他一眼,道:“殿下當真有孝心,老奴便也不妨透露一二,想來陛下也不至怪罪。”
李建成垂首側耳,凝神細聽。
韋公公壓低聲音道:“寄身通化門附近永嘉裡涼園的高麗使團,不知被什麼人突然血洗,高麗使節金正宗想逃入皇宮向陛下求救,卻居然被生生擊斃於玄武門前。”
李建成頓時驚得嘴都合不攏了,好一會兒才急聲問道:“高麗那位傅採林大宗師作何反應?”
韋公公搖搖頭,聲音更低的道:“高麗使團被殺得血流成河,四散而逃,那人居然不依不饒,挨個追殺,大宗師自然不肯饒過,緊追其後,但數度交手,卻也留不下人,最後礙於身份,不能闖入皇宮,導致那人擊殺金正宗後,輕易脫身。”
李建成失聲道:“那人?是一個人?能夠與大宗師交手而不落下風,莫非……”他驀地想到了風蕭蕭,不過立刻回神閉嘴。
韋公公幹咳一聲,提點道:“陛下正緊急召集各位皇子與各位大臣入宮商議此事,太子殿下該記得謹言慎行才是。”
李建成心緒百轉,神色凝重的點點頭。
……
比起還只是心憂的李建成,處在長安的魔門中人更早得到訊息,且知道的更為細緻,皆是面面相覷,臉無人色。
尤以曾向風蕭蕭放狠話的滅情道許留宗為最甚。
他惶惶不安的來回踱步,好半晌才怒道:“尹祖文,都是你出的好主意,勾搭那高麗的蓋蘇文,想用傅採林去壓邪帝的威風,這下好看了?邪帝沒招來,卻招來了風后。要是這次蓋蘇文沒死,一定把你抖落出來,到時傅採林、邪帝與風后三人定一起惦記上你,你就等死罷!你看邪王敢不敢救你。”
尹祖文吁了口氣,道:“事已至此,你衝我發火有什麼用?誰又能想得到風后居然能和大宗師硬撼還不落下風。唉,為今之計,先設法將蓋蘇文滅口,事情或許還有轉機的餘地,不然死得可不光是我一個,你以為你能逃得掉?”
許留宗頓時打了個冷顫,忙追問道:“如何轉機?”
尹祖文惡狠狠的道:“傅採林與邪帝風后的血仇算是結下了,必定不死不休,只要能將蓋蘇文滅口,便牽扯不到你我身上,待‘武尊’畢玄到來長安,他和傅採林完全可以抵住邪帝風后,那時你有什麼好怕的?天塌下來,也有這兩位大宗師去頂。”
許留宗眼睛一亮,笑道:“畢玄和傅採林與邪帝風后交手,不論誰勝誰負,也必定元氣大傷,兩位大宗師再無暇去追殺邪王,而風蕭蕭想一統聖門的美夢,也就做到頭了。”
尹祖文沒好氣的道:“知道你還不快去辦。”
許留宗冷笑道:“不急,蓋蘇文為了避嫌,正流連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