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正感事有蹊蹺時,一絲清音,似在地平的遠處緩緩升起,然後保留在那遙不可觸的距離,充滿生機地躍動。
可在旁人聽來,卻不啻驚天動地,紅拂女目光急掃,見院落內的武士都熏熏如酒醉,面色鞠紅,身形搖晃,刀劍落地聲不絕於耳,似在為簫音伴奏。
紅拂女功力深厚,絲毫不受影響,不由嬌叱一聲,手中紅拂突張又往前縮緊,尖銳似劍尖,凌空御擊。
那女子收簫回胸前,淡淡道:“青璇可不是紅拂姐姐的對手。”
紅拂女劍擊凌空,將要迅電而至,卻見她仍是神態閒雅,從容自若,與口中說的話大不相符,心中一動,俏面陡變,忽然收勢回躍,冷冷掃視道:“既然邪王大駕光臨,何不現身一見?”
石之軒柔和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道:“我的小青璇心地善良,不忍見此雅地血流成河,更不想在秀芳大家面前焚琴煮鶴,方才奏樂以警示諸位,你可不要辜負了她的一番好意reads;。”
紅拂女倏然轉身,嚴峻的眼神毫不畏怯的掃視於他,臉容恢復止水不波,淡然道:“敢問邪王如何找來?”
石之軒眼中冷酷無情的沒有一絲人味,和他溫柔的語氣大不相符,就算聞言失笑,眼神亦沒有絲毫變化。
他慢條斯理的笑道:“秦王得知的訊息,還是石某人有意透露。我那寶貝徒弟楊虛彥自以為左右逢源,甚是得計,豈不知他那點小心思,何曾逃出過石某人的眼睛?”
第四百七十七章 尚秀芳的手,石青璇的口(四)
石之軒輕描淡寫一番話語,卻深深撼動紅拂女的心神,使她面色陡變,嬌軀巨顫,恍如被狂擊當胸,鬥志頓時被削弱至底。
秦王之所以要殺尚秀芳滅口,當然是怕事情敗露,惹得邪帝風蕭蕭殺上門來,故而甘冒天下之大不韙,不得已行這焚琴煮鶴之事,起碼也能爭取出閃轉騰挪的時間,設法安排善後,誘偏風蕭蕭的注意。
可石之軒這番話,卻意味著他是真正的洞悉內情,除非能將他立刻殺之滅口,否則此事必將被宣之於眾,到時秦王又該如何自處?
只是……漫天下有誰能殺得了邪王石之軒?就算真有,也絕不包括她紅拂女在內!
就在紅拂女失神的那一瞬,石之軒動了!
環顧天下高手,不管中原大地還是域外草原,能讓風蕭蕭頭疼的並沒幾個,但無論按什麼標準排名,邪王石之軒都必然在榜!
無論誰敢在他面前失神,便意味著離死不遠了!
紅拂女乃實際上的天策府第一高手,身手的確不凡,居然能在須臾間回神,紅拂劍舞,連擋數招,卻也難有還擊之力,眼瞅她將敗亡當場,尚秀芳按琴起身,嬌聲遙呼道:“手下留情!”
石之軒想要殺一個人,閻王的賬本上就等於已多了一個名字,一百個尚秀芳呼救都沒絲毫作用,世間唯有一個人能讓冷酷無情的他轉變心意……
石青璇紅唇貼簫,吹出一個清越悠揚的音符。石之軒所帶起狂幻重影霎時消散,迴轉原處,依舊揹負雙手,恍若從未動過。
他本冷酷無情的清秀臉容,竟似充滿感情,望著石青璇的眼睛裡,射出令人複雜難測的神色,突然透出難以形容的溫柔。
他面孔轉向紅拂女,雙目又變成從前那種神秘莫測的冷狠沉著,悠然道:“看在青璇的份上,我就放你們一條生路,立即帶著你的人滾得遠遠的,半柱香的時間,若你仍在院裡,休怪我石之軒沒警告過你。”
紅拂女俏面含煞,語氣卻十分冷靜的道:“不知邪王將怎樣處置秀芳大家。”
石之軒啞然失笑,道:“你是想問我會否向風蕭蕭說些什麼吧?你大可回去轉告秦王,石某人和邪帝並非一路人,只要尚秀芳自己不言語,我才懶得管別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