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的不共戴天之仇,在眾口鑠金之下,功名利祿已佔領了他的意識,他朝朝暮暮只想著,有朝一日他成了皇帝,那該會是多麼不同的情景!
他已走火人魔了!
“我從沒思考得那麼遠!”她推掉他的手,天虯令她覺得噁心,他在痴心妄想,他已分不清是非黑白,只要能完成他掌控天下的理想,他可以罔顧人命。
“你必須想!” 他激動的說,在她抬起眼看他時,他緩緩地道:“三天前我回來過,可你不在。你與這小屋從沒分開那麼久的時間!”
“那時我出去了!”一股勇氣令她不畏地決定豁出去。
“屋內、茶几上全是灰塵,你出去多久?我待了一個晚上也不見你返回,你去哪?”他咄咄逼人。
依葵啞口無言,她一定不能說:“我告訴過你我人不舒服,所以沒有整理屋子,徹夜未歸是因我上山採藥,在山中迷了路。”
“氣候如此惡劣,你卻可以存活?”仇天虯指出她話中的疑點。
“天虯!”與湛澱默相處過夜的畫面劃過她的腦海,仇天虯的逼問令她深覺自己恬不知恥。
“你一定知道湛澱默在哪!”仇天虯一口咬定,“整座山我們全理過,就是沒見到他,他能平空消失、能插翅獨飛嗎?”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而且,就算我知道湛澱默的行蹤,我也會三緘其口!”
“依葵,你不能這麼做!不是湛澱默死,就是幫會亡,他一旦逃出去,勝算是百分百。”仇天虯的心中升起恐懼:“你忍心看著你丈夫死在敵人手下,自個兒當寡婦嗎?”
依葵凜住盯著他瞧,她只是不願再讓暴戾之氣汙染這純淨壯闊的美麗山河,她有任何私心嗎?別再逼她了,頂多她豁出去求湛澱默饒了天虯,她救過他一命的!
但她太天真,湛澱默一冷血起來,是六親不認的。
“我說了,我不知道湛澱默在哪裡,既然你把他說得有通天本領,如此不凡的人怎會找上我?”她一意孤行,沒理會天虯的逼問。
狗急時卻跳牆不得!
仇天虯退讓了,“那麼我還是得對你耳提面命,一有湛澱默的訊息,馬上通報我。”他走了出去。
依葵恍惚地目送他,見到屋外還有一名男子——那人看起來小頭銳面,沒啥才能,居然也能坐上幫會主司的位子。但說來奇怪,那人總能提供有利的訊息讓幫會化險為夷,而他也覬覦依葵,每次見到她,露出的全是汙穢的神情。
他們交頭接耳了一下,一前一後地走遠。
仇夫虯回頭看了她一眼,她別開臉,假裝若無其事的把注意力放回雞湯上。
現在她已被盯緊,她的行蹤得低調點,她無法在知道湛澱默的存在後,還讓他在飢寒中喪命,她得放手一搏,送食物回洞穴。
依葵小心翼翼地瞻前顧後,她頭包布巾,將自己包得密不透風,手上提著往常上山採藥的籃子,裡頭全是食物。
左顧右盼的走著,撥出的氣息全是白霧,她知道自己得走快些,否則熱騰騰的雞湯會很快的涼掉。
她在山中繞著路,不管是否有人在跟蹤她,她都得小心為宜。瞥見樹上的力形記號時,她為之一愕,曉得更為用心。
然後,在前頭是死路的情況下,跟隨的人一頭霧水的左右找尋,才發現他們跟丟了。
依葵正慶幸自己甩開那些人之際,她的脖子卻被掐住了。
“是我!”她對上一道冷然的眼眸。
湛澱默的大掌冷得不可思議,可見她全身都要凍住了,他咬牙問:“你這該死的女人,迷昏我後竟敢再回來?”她不要命了嗎?
“我是送食物回來的。” 她沒有不懷好意,雖然他仍在防備她。
他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