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激不盡,先代子嬈謝過。”
“君上言重。”夜玄殤看向子嬈,被剛落在身後的彥翎暗中捅了一拳,不由苦笑。
皇非低頭對子嬈道:“我送你回樂瑤宮,順便面見王上。”
子嬈自遠處收回目光,暗恨若非真元受損,今夜便可為帝都除掉一心腹大患,眉眼輕輕掠去,撞上他如星似玉的眸,流光微轉,淡笑頷首。侍衛立刻讓出馬匹,子嬈揚袂上馬,忽然回頭深深看向夜玄殤,復又一笑,隨即提韁縱馬,在烈風騎擁護下絕塵而去。
夜玄殤亦未停留,歸離劍搭上肩頭,轉身往長街盡頭走去。
彥翎翻身跟上:“我知道家通宵營業的酒鋪,陪你喝到天亮如何?”
兩人同時大笑,攀肩摟臂地去了。
夜色將明未明,樂瑤宮連綿不絕的燈火倒映在十里清湖寧靜的波光中,仙殿瓊臺,芳華琳琅,透出離塵絕世的華美。
高高在上的宮殿前,東帝憑欄而立,負手靜看煙波雲生,平湖風起,身後不遠處商容垂眉默立,這一站,便是一夜。
宮門之外,子嬈向矗立在煙雲深處的大殿望去,方要下馬,眼前伸來一隻修長如玉的手,皇非俊眸含笑,翩翩相待。
男子奪目的笑容逆了夜光,衣袍隨風微揚,重樓深殿無盡的背景下,絲雲繚繞,仿若朦朧。
子嬈不覺眯起星眸,眼尾輕微上挑,帶出迷媚的瑩光。
輕輕伸手,觸上他的指尖。
皇非扶她下馬,順勢將人握住,再未鬆開。
天階寂寂,浮雲漫生。玄袂雲衣錯層交疊,纏綿飄搖,宛如神仙中人。
子昊遙望兩人穿廊過殿,茜紗盈波,照不盡燈下清容似水。
轉身舉步。
商容幾疑是錯覺,見那寂靜的眸中掠過一絲低柔嘆息,便聽他淡淡吩咐:“傳少原君憑瀾殿見駕。”
子嬈恰在此時停住階前,轉身對皇非道:“我還有事,不陪你去見王兄了。”
皇非五指收攏,手底流過碧璽靈石溫冷的觸覺,柔聲問道:“我與王上要談之事,可是和你有關,不想聽聽看嗎?”
子嬈在一片燦燦的燈火湖波下微笑:“子嬈之事,惟王兄之命是從,生死禍福皆如是,聽與不聽,也沒甚要緊。”一笑嫵媚叢生,移眸撤袖,翩然去了。
皇非目送她離開,直到那清魅玄衣消失在雲波深處,方輕聲笑嘆,轉身往迎上前來的商容走去。
憑瀾殿下臨深湖,瑤臺飛簷,清絕入雲,乃是樂瑤宮最高之處,比起萬花競豔的漸芳臺,別有一番景緻。
皇非要比商容更加熟悉這座宮殿,悠然邁步玉階之上,整個樂瑤宮逐漸呈現眼底,無論何時何地,這種登高俯瞰的感覺,永遠令人心醉神馳。
飛雲浮繞,東帝頎長的背影出現在前方。
皇非並未發出任何聲音,子昊卻在他駐足一刻回過頭來,清湛無底的目光落至身上。
皇非微笑:“王上一點驚訝都沒有,似乎早便料到我會來。”
子昊淡淡揚唇:“若非仇池守軍開城獻降,厭次城破該在明日才對,你總能令人出乎意料。”
皇非上前站至雕欄近旁,和他一併欣賞遙現於眼前萬丈雲湖美景,稍後嘆道:“王上每每洞徹先機,叫人雖有不甘,卻又偏覺痛快,這種感覺真是奇怪。”側頭一笑,“我此次歸國之意,想必也無需多言了。”
漫漫風起,子昊負手轉身:“我在想你究竟會如何說服我。”
皇非啞然失笑:“王上所想,正是我一直十分頭疼之事。”
子昊靜待他繼續說下去,天際破曉的光亮隱在重雲之後,風滿殿臺,黎明前的雨意漸漸漫布開來。
皇非抬首仰望蒼穹,一身白衣風吹若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