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法印,冰臺上方光華奪目,仿若一雙雪鳳展翼沖天,凌空卷向對手。
皇非微微冷哼,右手揮出。雪霧倏然狂飛,血鸞劍擊散包裹著漫天異芒的風雪,猶如一道飛虹,一抹赤電,一刃血光,向著子嬈眉心破空而去!子嬈驀然旋身,左袖行雲流水般迎空揮去,右掌反手下擊。皇非眼中掠過懾人的冷光,身形倏地凝住,血鸞劍卻是赤芒大盛。
玄袖浮光,真力與劍氣相撞,挾了飛雪漣漪般往四方擴散,子嬈藉此一擊之力忽然縱起,嬌笑聲中,指尖血影綻放,蓮華驟現,血鸞劍劍氣在她牽引之下,連同那明美的蓮光一起突然向著冰臺正中的瑤琴擊去。
原來皇非借雪谷地形設此奇陣,以琴音操縱陣法,變幻八方,子嬈暗中推察,早已知其關竅所在,但先前忌憚對手強勢,不敢輕舉妄動,直到皇非大意中毒,她便刻意而為,爭鬥中趨身搶至陣心,凝聚功力舉手破陣。血鸞劍與蓮華之術全力一擊何等威力,但聽轟然巨響中,碎雪向天衝揚,懸在半空的冰臺四分五裂,瑤琴美酒,山石冷雪,皆向山崖之下墜去。
這冰臺本是冰峰之側一處雪巖,下方懸空無依,絕無落腳之處,皇非將陣心設在此處,乃是精算天時地利,巧借雪谷山川佈局困敵,此時子嬈強行破陣,一擊之下威力非常,奇陣陣心固然被毀,兩人卻也失了立足之處,不約而同向著峰下墜去。
半空中碎石飛雪如雨紛紛,皇非原比子嬈落勢稍緩,忽然間身形急墜,伸手扣向子嬈肩頭。子嬈在落石之上微一借力,飛袖凌空擊去,皇非一指點出,子嬈拂手反掃他神門、太淵二穴,眨眼之間,兩人指來掌往,已在空中施出一十三招精妙手法,一個要擒,一個欲避,雖無先前交手那般威勢,卻亦驚心動魄,兇險至極。
子嬈武功源出巫族,克敵制勝不以招數見長,且論對敵經驗,終究不及皇非身經百戰,沙場歷練,袖袂拂處,只覺他手指閃電般下滑,腕上忽然一緊,已被他單手扣住。皇非左手真力透出,頓時封了她經脈,同時右手一劍刺出,血鸞劍直透冰岩插入崖壁之上,兩人身子猛地一頓復又一落,上方裂冰橫空飛出,墜勢卻也止住。
子嬈被他制住腕脈,無力掙脫,此時回頭下望,只見一道淵谷傾斜而下,直沒風雪之中,一時看不清深淺,唯見雪霧瀰漫,疾風拂掠,雲龍一般向著冰峰不斷捲去。子嬈心頭微覺凜然,倒不知這冰臺下臨絕淵,竟在如此險地,倘若兩人直摔下去,恐怕皆盡生死難料。但她卻也並不十分在意,身子凌空,抬頭笑道:“喂,你這麼抓著我吊在這裡,很是耗費力氣,倒不如放開手,憑你的武功自然能夠化險為夷,不然再過一會,不是你支撐不住,便是那劍要折斷,何必兩人一起送死呢?”
皇非卻不言語,他此時體內毒性已然發作,內力無法提起,幾乎連話也說不出來。子嬈感覺他指下力氣漸弱,握著自己的手掌間盡是冷汗,微微顫抖不止,於是輕嘆一聲,閉上眼睛,也不再同他多言。當此生死之際,風飄雪湧天地茫茫,眼前大敵在側兇險難料,而她心中卻突然只是想起一人。那人青衫笑顏似乎便在眼前,一時清晰一時模糊,卻不知若自己真的死了,他又會怎樣,悲喜恩怨,是否從此不再,想來心中忽然莫名痛楚,只覺得有很多事情必要找他問個清楚,有很多話想要跟他說,倘若這般了斷,那麼一生一世都是不甘的。就在這時,皇非握著她的手猛地一提,子嬈身子向上甩去,半空中連續數處要穴被封,同時腰間一緊,兩人一併向著峰下滾去。
這山崖初時陡峭,越到底部越是平坦,皇非環住子嬈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