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姑似是知曉他的心意一般,冷哼一聲,自袖中取出一片金葉子,冷冷說道:“你怎麼也想不到暴露你們行藏的不過是這片金葉子吧?”
少年一時恍然,原來為喬裝打扮,他趁玄衣少年昏睡之際,到山下一農家拿了幾件衣物和一些易容需用到物品,順走了騾車,臨走之時,將手中僅餘的這片金葉子放在了櫃頭。想不到一時手軟心慈,卻也埋下了今日的禍根。心中暗罵,奶奶的,做人還是不能太善良啊,還真應了那句好人不長命,萬幸的是自己身後還有那麼一個禍害,或許可以給自己轉轉運吧,想到身後的玄衣少年,少年的一顆心忽然安定了下來,臉上竟然帶出了一絲淺淺的笑,清秀的小臉映著溫煦的陽光,幾縷髮絲輕輕飄舞在頰畔,竟然生出別一樣的媚惑。老道姑看著他心中竟然一跳,猛然驚醒,冷哼一聲,“賊小子,想不到你易容之術倒也高明!”眼睛掃過車後已然坐起的玄衣少年,見他臉上一派淡然,靜靜地盤膝而坐,不言不語中卻如一把靜斂鋒芒的利劍,自然而然生出凜然的銳氣,眼睛不由輕輕一眯,沉聲問道:“這位少俠劍術高明,倒不知你與天宗有何淵源?敢問師尊是哪一位?”
玄衣少年輕輕挑眉,嘴角冷酷的一勾,淡淡說道:“憑你還沒有資格問家師的名諱。”
這話說得狂傲無禮,卻也巧妙地道出了自己天宗弟子的身份,老道姑又如何聽不出來這話中意味,眉頭微微一皺。心中思忖,此地已漸漸進入天宗勢力範疇,如果今日不能成功擊殺了這二人,一旦樹下天宗這樣的對頭,倒也是大麻煩。更何況就事論事的話,魔雲教並不理虧,真要論較起來,似天宗這般以江湖正派自居的大門派,也定會給本教一個說法,倒大可不必與天宗結下什麼樑子。
而她身邊弟子卻哪裡管得這許多,見玄衣少年如此傲慢無禮,昨夜又有眾多師姐妹因這二人或死或傷,只恨不得立時向前將二人亂刃分屍,聞聽此話紛紛抽劍在手,就欲擁上前去。老道姑沉聲喝道:“住手!”
眾人聞言止步,恨恨不語,看向老道姑,目光中均有困惑不解之意。
那老道姑看向玄衣少年,說“既然少俠是天宗門下,我教素與天宗井水不犯河水,貧道也素仰天宗宗主渠彌國師並世無雙之風範,今日之事,還請少俠不要插手,不然刀劍無眼不免會傷了兩家和氣。”以她一門教主的身份,對一無名後輩肯放下身段,以如此語氣相商,當是實屬不易,更何況言語之中根本不談那一日死傷在玄衣少年劍下的弟子之仇,已是表明對既往之事,不再追究了。
玄衣少年聞言微微一笑,並沒有回答,眼睛卻看向前面的少年,眸底清寂,靜如一汪深潭。少年此時也恰恰回過頭來,兩人目光在半空中有如實質地交匯在一起,少年輕輕眯起了眼睛,嘴唇緊緊抿在了一起,雙手虛張著,短刃微微露出袖口,玄衣少年輕輕閉了下眼睛,似下了一個艱難的決定,再睜開眼睛時,冷俊的面容無一絲表情,只淡淡說了一聲好。
話音剛落,那少年冷笑聲中身形方動,玄衣少年出手如電,已把住他的腕脈將他制在懷中,剛剛要開口罵了一句“奶……”,啞穴也被點中。玄衣少年隨手製住他身上幾處大穴,將他扔在了車上,方徐徐在車上站起。
老道姑一直冷眼旁觀,此時微微點頭:“識時務者為俊傑,如此甚好。”回手便欲讓眾道姑將那少年縛了。
玄衣少年抬手阻下眾人,沉聲道:“慢著!”
那老道姑不禁挑眉向他看來:“少俠,你這又是何意?”
玄衣少年微微一笑:“在下只想知道,道長要如何處置於他?”
“自是帶回總壇在祖師面前活祭,似這般登徒浪子留於世上也是禍害。”
玄衣少年面有不忍之色,搓手嘆道:“活祭啊,是魚鱗剮還是剝皮揎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