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產。就會有廢料……這……這……”
這朱謙頓時明白了。估計是下頭這些提舉和幫工們在一些蠅頭小利的地方拿了點好處,這些事,朱謙卻是不知道的,他畢竟是郎中,下頭人佔些小便宜,他也不知道。
朱謙真是又好氣又好笑,可是他哪裡有空閒管這些,便道:“這些賬目。少一些也是無妨,總能彌平。即便有語焉不詳之處,也起不了多少風浪。倒是那邊還問起什麼?”
“哦,是了,那郝大人問起造船的事?”
“造船的事?”
“還有船匠……”
朱謙臉色一變,道:“什麼船匠?”
“這……只是隨口問起。”
朱謙卻是不由打了個冷戰,揮揮手道:“你去吧。”
朱謙變得愈發小心了,可是越小心就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此後兩天,郝風樓居然找上了門來。
“郝僉事,請上坐。”
郝風樓臉上帶笑,可是這笑容在朱謙眼裡分明就是毒蛇吐信,讓朱謙很是不舒服,可是他卻不得不耐著性子,道:“不知郝僉事前來有何見教?”
郝風樓便坐下,道:“不知大人忙嗎?”
朱謙忙道:“不忙,不忙。”
“那我來這裡向大人討幾口茶水。”
朱謙便笑,忙不迭的命人去取他珍藏的武夷巖茶來,上茶之後,他便道:“下官是福建人,獨愛巖茶,大人不妨試試看,若是覺得不錯,下官倒是還有幾斤……”
郝風樓嚐了一口,忍不住點頭道:“好茶。”
這朱謙心裡猜測著郝風樓的來意,認為多半是旁敲側擊,想從自己身上找出點東西來,因此極為警惕。
誰知郝風樓卻道:“難怪朱郎中督辦船廠事宜,原來竟是福建人,這福建人是最善造船的。”
朱謙還未介面,郝風樓又道:“說到這船,本官其實倒是有些興趣,大人既是福建人,又掌著船廠,對這造船,想來是頗為精通吧?”
朱謙心裡咯噔了一下,他陡然感覺到郝風樓的不懷好意,本想說並不精通,轉念一想,又希望藉此來試探郝風樓的意圖,於是淡淡地道:“這個……略知一二……”
郝風樓精神一振,道:“這就好極了,還要向朱郎中請教。”
朱謙眯著眼,心裡冷笑:“請教,你們錦衣衛的請教怕是試探差不多,正好,你來試老夫,老夫也來試你。”於是便先丟擲誘餌,將自己對造船的知識都說出來。
“宮中屢屢催促,這船廠卻也是無可奈何……這造船,和造作局製造兵器不同,海水最是腐蝕木料,因此不但選木嚴格,而且還需數年功夫,將這生料變成熟料,自從禁海之後,熟料的儲存已經越來越少,幾等於無,所以陛下要明年造出諸多海船出來,卻是絕無可能。這期間的過程,可謂曠日持久,非一日之功。”
“……”
“福船?不,不,不,宋時福船規模不小,可是現如今卻是不足了,既然是要下西洋,攜帶如此多的馬匹、草料、糧秣甚至是貨物,這麼多人在船上吃喝拉撒,福船雖好,卻不足以彰顯國威。工部這邊根據前人的船隻也進行了一些改良……郝大人,你這就不知了,眼下要造的卻是寶船,這長度至少也得四五十丈,寬也需十八丈,下頭是船艙,上頭卻是船樓,需9桅可掛12張帆,錨重至少數千斤……”
“還有馬船,這馬船並不大,不如寶船那般,一次可載千人,這是專門裝糧用的……”
“對,還有戰船,既是戰船,就不必如此臃腫了,戰船要的是速度,若如寶船那般,雖然龐大,卻是行動不便,若遇敵情,該如何……”
朱謙一邊漫無目的地說著一些事兒,一邊暗中觀察郝風樓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