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旋即便炸開,飛沙走石,炸出一個無人的大坑,剩下一地的斷臂殘肢。
廣州城外,都密佈了地雷,這地雷,乃是郝家的火藥工坊生產,原本在天策府,當工坊在研究火藥之餘,弄出這麼個‘副產品’之後,後勤部對此,還進行過研討,結果得出來的結論,卻是用處不大,不適合生產和採購。
這樣的結論,其實倒並非是後勤部的人不識貨,沒有慧眼,實在因為諒山軍素來作戰,都已主動進攻為主,極少防守,即便是防守,有火炮和手彈就已足夠,似地雷這等守株待兔的東西,實在很難入各位將軍們的法眼。
最後還是郝風樓力排眾議,採購了一批,而現在,這些東西,卻是派上了大用場。
譬如那城外遮雲蔽日移動來的明軍,他們蜂擁著朝這裡殺來,喊殺震天。這時候,還沒有進入火炮的有效射程。火銃和手彈就更加夠不著了,若是等他們殺過來。未免有些遺憾,可是在那些地方,守軍早已埋上了地雷,他們一鼓作氣衝殺,時不時身邊炸開,而後直接飛上天,屍骨無存,這對於人的意志,是巨大的挑戰。
這些邊鎮上的老丘八們。又在這明初時分,朝廷多年對大漠用兵,這些人身經百戰,哪一個不是亡命之徒,他們未必害怕韃靼人的戰馬和馬刀,也並不畏懼火銃和火炮的射殺,正因為他們經歷過戰陣,知道火銃的殺傷力有限,而火炮即便威力極大。可是至少,當轟鳴起來時,那巨大的炮彈也有軌可循。
偏偏是這地雷,卻好似是夢魘一般。卻是不知什麼時候,突然在自己腳下炸開,又或者突然將身邊的夥伴炸成碎片。這些老丘八,頓時變得謹慎又小心起來。許多人心裡不斷的打鼓,每一次莫名其妙的爆炸。都會出現短暫的騷動。
人最大的恐懼,來源於未知,即便這數萬攻城的先鋒人馬乃是精銳中的精銳,素來膽大包天,可是現在,心裡卻都在打退堂鼓。
在最遠處的攤上,左都督張輔騎著高頭大馬,在一隊親兵地擁簇下,在此督戰,那前方一處處的爆炸聲,讓張輔不禁皺眉,他的心裡,頗有些不太好受。
為了明哲保身,他不得不決定今日攻城,可是這數十萬軍馬,並沒有做好完全的準備,甚至可以說,眼下軍中內有疫病,對外又沒有拿出對付這地雷的方法,他心裡清楚,自己某種程度,是驅趕著這些人去送死,可是眼下,他唯一做的,就是咬緊牙關,暗暗祈禱上蒼,今日一戰能夠順利一些。
“炮營那兒,為何還沒有推火炮上前,協助攻城?”
身邊一個傳令兵聽了張輔的話,飛快去了,過不多時,卻有個千戶踉踉蹌蹌踩著沙子過來,在張輔馬下拜倒,道:“都督,這火炮,只怕……”
張輔皺眉:“出了什麼事?”
這千戶一臉可憐兮兮的道:“咱們這火炮,要架設過去,要夠得著城牆,至少也需在八百米處設立炮臺,只是……只是……卑下聽說,諒山軍的火炮射的更遠,而且他們是居高臨下,射程只怕足有他們的一倍,因而……因而……卑下並不建議搭設炮臺攻城,否則還沒搭起來,城頭上的火炮一響,咱們……咱們可就稀巴爛了,卑下……卑下……”
張輔聽罷,頓時怒了,卻又發作不得,一寸長一寸強這個道理,同樣適用於火炮,人家是居高臨下,你則是從低往高了打,這附近,又沒什麼高地,在這兒搭設炮臺,不是送死麼?
張輔只是默然無言,不再理會這畏戰的千戶,直截了當的道:“擂鼓!”
傳令兵舉起了令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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