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乃是劉氏,劉氏是徐景明的髮妻,性子恬然,這世上,怕也只有這位嬌弱的女子受得了徐景明的脾氣,徐景明和她的關係是極好的,幾乎任何事都沒有瞞她。
劉氏看了一眼地上的灰燼,頓時明白了什麼,她微微一笑,道:“公爺,何故鬱鬱不樂?”
徐景明揹著手,又是搖頭又是嘆息,道:“自太祖開國,世風日下,為夫憂心忡忡,每每茶飯不思。”
劉氏蹙眉,心說莫非是朝廷嘉許,一下子讓他轉了性子?這憂國憂民的徐景明,實在讓她覺得有些稀罕。
不過心病尚需心藥醫,劉氏順著他的話道:“卻是不知公爺所慮何事?”
徐景明顯得更加惆悵起來,感嘆道:“今日外患內憂,吾今之患;在吾民智不開。”
劉氏一頭霧水:“公爺的意思是。”
徐景明只好通俗易懂的道:“說來說去,只是傻子太多,騙子不夠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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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宮中傳旨的人前去回覆。
朱高燧已經沒有多少興致去管徐景明瞭,徐景明只是個牌坊,當然不必花費多少心思在上頭,他滿腦子思慮的終究還是他的軍、他的國。
只是宮人回覆時有件小事倒是惹起了朱高燧的注意,徐景明這廝居然當面寫了書信,要送去給郝風樓。
徐景明可是朝廷立的忠義典型,朱高燧還指望他能喚起軍心民氣,現在一聽書信,便不由打了個激靈:“書信裡,寫的是什麼?”
“陛下,奴婢是親眼所見的,都是一些稱讚聖君,勒令郝家早日懸崖勒馬的話。”
朱高燧這才稍稍鬆了口氣,對於徐景明這個傢伙,他是真正的怕了,其實若不是實在沒有其他的人選,朱高燧是萬萬不會把徐景明這廝提上來的,只是偏偏,如今這廝既然已成了大明朝遮羞的牌坊,那麼自然而然,他的一言一行都要極為小心,否則……
這個後果,朱高燧不敢想象下去。
等到得知徐景明是當面寫下的書信,而且還是眾目睽睽,朱高燧倒是放下了心,看來這姓徐的還是個聰明人,他這樣做,多半是想借此趁熱打鐵,想要表一表忠心,既然他愛演這出戏,顯露一下立場,順便痛罵一番那郝家逆賊父子,倒也任由他去。
於是朱高燧道:“到時候給馬鈺一個條子,將這個小子看緊一些,切莫讓他再胡鬧出什麼是非出來。”
“是,奴婢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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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金陵那一出大戲相比,韶關這兒早已被夷為了平地,這千瘡百孔的關牆,終於是守不住了,明軍只得後撤數十里,退去了梅關。
這梅關地處南嶺境內北部、西部、南部地勢崛起,中部與東部凹陷,形成三面環山,朝東敞開的丘陵盆地,地勢西高東低,西北部、西部和東南部層山疊嶂,又是一處雄關,自郝家起兵之後,朝廷便將這裡視作是軍事要塞,一直都在修築,如今諒山軍奪了韶關,這梅關自然而然,也就成了至關重要的地方。
諒山軍不能長驅直入,卻也多虧了嶺南的地形,自贛州到韶關起,這裡是山巒起伏,連綿數百里的深山,諒山軍再如何犀利,終究寸步難行。
此時交通不便,只要在這崇山峻嶺中,守住一處處的關隘,便能拖延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