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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殿中,兩個‘君臣’,此刻卻盡都是唏噓。
卻聽劉皇后慢悠悠地道:“當年的時候,本宮很是信賴你,你是趙王最好的朋友,你們曾一起出生入死,本宮甚至對你有一絲絲的妒忌,趙王有什麼心事,未必會和本宮說,可是必定會和你說。”
“那個時候多好啊,無憂無慮,好生自在,本宮看你們在守衛關隘,看你們浴血奮戰,你們兩個都有使不完的氣力,都有無窮無盡的精力,即便是十萬叛軍壓境,你們也是臨危不懼……”
“本宮那時候很安心,因為本宮知道,自家的丈夫即便真到了天塌下來的時候,他也會頂著,郝愛卿你這個朋友,即便是亂賊殺入了關隘,你亦會擋在最前。”
“本宮在廣州一直想著的都是從前的事,從前的事多好。如今做了這皇后,反而讓人生厭了,你知道麼?本宮厭惡現在,厭惡到了骨子裡!”
“哎……可是這又如何呢,這又能如何?本宮回不去了,陛下回不去了,可是你,郝風樓,你回得去麼?我們回不去了,就如一幅畫,畫中的美景再好,可是它燒成了灰燼,又怎麼能復原呢,木已成舟、覆水難收啊……”
郝風樓唏噓著,沒有做聲。
劉皇后突然笑了,淡淡的道:“現在,真是教人厭惡,外間的許多傳聞,本宮也略知一二,有些事,本宮不想說,可又不能不說,因為本宮的丈夫乃是這大明天下的主人,而你,是陛下和本宮的臣子,你們郝家在諒山,司馬昭之心已是路人皆知,本宮不想知道原由,也不想知道你和陛下之間發生了什麼,可是你要明白,本宮是陛下的妻子,是兩個皇子的母親,許多事是身不由己的。”
說到這裡,劉皇后的目光變得嚴厲,她一字一句的道:“郝風樓,你竟然還敢來,竟然還敢來廣州,你若是不來倒也罷了,是非成敗是你們男人的事,你們男人的事,本宮管不著。可是你敢來廣州,本宮與陛下是為一體,你以為你進來了這裡,就走得出去麼?”
劉皇后笑了,笑容裡帶著幾分詭異,她的身前,是個案子,案子上是一杯茶盞,劉皇后端起它,輕輕吃了一口茶,可是她的眼睛卻從未離開郝風樓片刻。
郝風樓抬眸,與劉皇后的目光交錯,郝風樓鎮定自若,慢悠悠的道:“微臣不得不來。”
“哦?那麼本宮倒是想知道你為何不得不來?”劉皇后笑得更是詭異,與方才的失魂落魄,與方才的痛苦交雜全然不同,因為在這清澈的目光背後已經隱藏了無窮的殺機。她拿著茶盞的芊芊細指,弱不經風,彷彿下一刻就會一不小心的將這茶盞摔個粉碎。
郝風樓笑了,他看著從熟悉到陌生的劉皇后,道:“微臣方才說過,娘娘即將回京,微臣於情於理都要來送一送。”
劉皇后的臉冷了下來,她冷哼一聲:“郝風樓,你到底是什麼居心。”
郝風樓不語。
劉皇后笑得更冷,一字一句的道:“既然你來了,那麼就不要走了罷,就隨本宮一道回京。”
郝風樓搖頭道:“微臣乃是藩臣,不奉詔,不敢回京。”
“這由不得你。”
郝風樓嘆口氣道:“可是也由不得娘娘,娘娘,你在這殿外預備了人手,微臣當然知道,這些人,想必都是精挑細選,都是這別宮裡最精銳的武士,想要拿住我郝風樓一人,簡直是探囊取物,易如反掌。只不過……”郝風樓笑了,道:“只不過娘娘似乎忘了,在這別宮之外也有微臣八百諒山護衛,他們的前身就是火銃隊,火銃隊的威力,料來娘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