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的事和他們無關,至於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們倒是有些好奇。
可是對解縉、金幼孜、胡儼人、楊榮、楊士奇人等來說,卻是非同小可。
只是這時候,他們也沒心思顧忌這個,已有內官將那一沓奏書拿出來分發。
解縉的臉色還算從容,耐著性子看著一份份奏書。
這些奏書無一例外,統統來自於交趾。
上書的人不少,有不少將軍,眾口一詞,都是痛斥李彬欺君罔上、殺良冒功、剋扣軍餉之事。
解縉在這邊看,金忠也在看,這一看不打緊,才知道那郝風樓已將李彬殺了。
作為兵部尚書,金忠真是不知該說什麼好,李彬可是總兵官,這樣的身份,沒有聖旨,誰敢輕易誅殺?即便是他兵部尚書下放地方,那也絕不敢造次。
可是這郝風樓,居然將總兵官說殺就殺了。
固然李彬有罪,那也不該如此。
不只是如此,同樣掉腦袋的還有不少武官。
金忠深吸一口氣,皺起眉來,他心裡雖是認為郝風樓膽大包天,可是隨即一想,又覺得這郝風樓不是善類,既然敢動手殺人,就必定有所依仗,所以他繼續往下翻過去。
這一看才知是觸目驚心,到處都是告狀的奏書,而且上到欺君罔上,下到強搶民女、貪墨軍餉,多如牛毛。
這一細思,金忠便知道李彬的罪名是有,否則這麼多奏書裡頭說得有鼻子有眼,也不可能全然是瞎說。可是話又說回來,這李彬幾乎被羅列了上百條罪狀,就當真壞到這個地步?肯定不盡然,多半是牆倒眾人推,正好大家身上都髒,索性把所有的汙水潑在這李彬身上。
也就是說,李彬不死,只要人還在,他就還有一張口,有心腹和親朋好友,誰也不敢如此造次。可李彬死了,他反正不可能說話,正好那交趾軍中一屁股的爛賬,大家也不會客氣。
郝風樓殺李彬,怕是存著這個心思。
自然,真正殺李彬的理由卻在郝風樓的奏書裡:“官逼民反,交趾上下怨聲載道,反反覆覆,今日平寇,明日寇又叢生,殺之不盡,皆是交趾上下怨恨李彬之故,臣為招撫人心,不得已而殺之。”
這話不難理解,有點強辯的意味,可是事實就在眼前,李彬死了,交趾也就平定了,如果交趾再亂,那麼就是郝風樓的責任,可是交趾若是承平,那麼也就證明了郝風樓的正確。
與此同時,這些奏書之中也有不少是關乎安南士紳、名士的奏書,理由只有一個,李彬誤國害民之類。
看完了所有的奏書,在座的人誰都沒有吭聲。
大家的眼眸相互望了一眼,卻都各自有自己的盤算。
不得不說,郝風樓的膽大程度已經超過了他們的預料,可是綜合來看,似乎這郝風樓殺的又是名正言順,一時也沒有什麼可挑剔的地方,當然,挑剔的地方也有,可是人家又能自圓其說,這倒是讓人為難了。
過了片刻,朱棣回來了。
朱棣依舊還是那一身便服,卻仍然掩飾不住他的猛虎之氣,大剌剌地坐上御椅,眼眸一闔,道:“諸卿以為如何?”
金幼孜笑吟吟地道:“臣等倒是將這奏書看了,按理說吧,這事兒可大可小,李彬料來是有罪的,可終究是一方鎮守,豈可說殺就殺?所以微臣以為,這件事呢,總得過問一下。”
朱棣含笑,卻是滿不在乎地道:“說殺就殺是壞了規矩,可是你沒看見麼?這是權宜之計,是為了安撫人心,李彬殺良冒功,屠戮百姓,人人恨之入骨,不反成麼?不殺他,叛亂還要耗到什麼時候?郝風樓這是快刀斬亂麻,挑不出錯。”
金幼孜吃了個閉門羹,他哪裡知道朱棣和郝風樓之間其實一直都有書信來往,朱棣雖然沒有明著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