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沒有挪過窩,而這些人,掌握了山林,掌握了土地,他們只要願意,產出就可以翻上數倍不止。
一切,都在沉默中進行,而此時此刻,一批批衣飾光鮮的安南人出現在了諒山。
他們覺得一切都新鮮,親自去詢問各種東西的價格,待得到答案之中,眼眸中流出的自是驚喜。他們都下榻在銅山集,或是索性跑去工坊,甚至遠遠去觀摩侯府的大宅子,他們偶爾,也會去縣城,甚至會往北上的官道去。
這些人的目光,不免帶著審視,當一切都如他們所料時,他們心滿意足了,他們不但發覺棉花是商機,還發現了許許多多的稀奇的東西。比如那鐵器,比如那低廉到髮指的布匹。
於是乎,一到夜裡。在燈火通明的客棧深處,外頭是不良人的絲竹聲,亦有歡暢的酒後胡言聲中,這些人展開了書信,挑著燈,似乎權衡什麼,最後下筆。洋洋灑灑,將自己的所見所聞,俱都寫在紙上。若是沉穩一些的人,自是慢悠悠的坐定,等次日清早,再做處置。可也有性急的。徹夜叫人將信送了出去。
夜幕下的諒山。並沒有睡眠,這裡彷彿是冒險者的遊樂園,反而比白日更加喧鬧,許多白日不見的人,此時紛紛出來,酒肆、茶肆甚至是青樓,都是燈火通明,那勾欄深處。高朋滿座,亦有失意之人。踉蹌的遊走在碎石鋪就的長街盡頭,醉醺醺的扶牆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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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風樓靜下了心來,在諒山的日子,對他來說很是平靜,其實他自認自己不是一個喜愛熱鬧的人,可是偏偏,他到了哪裡,哪裡就熱鬧一些。
關於這一點,他總想反思,轉念一想,又是不對,老子就是對的,就算有錯,那錯的也該是世界才是。
各種對人生的體悟和琢磨,頗有些像是參禪,每日一壺茶,靜靜坐著,無人打擾。
可是他又發覺,在這個清靜的世界裡並不清靜,因為在世俗的地方,有太多的人和事,使他放不下。
於是他近日開始寫書信和奏書,有的送去升龍,有的是送去金陵,甚至有的經過神武衛的秘密系統,流落到不知名的地方。偶爾,他會畫一些草圖,他突然感覺到,自己的草圖,能畫的已經越來越少了,因為隨著技藝的提升,想要繼續突破,需求就越來越複雜,郝風樓能畫出火銃的內部原理,可是蒸汽機這種複雜的東西,已經不是他這種門外漢所能涉獵的了。
接下來的事,看來只能讓匠人們學自己,慢慢的參悟和琢磨,郝風樓也已是愛莫能助。不過……能否進步,郝風樓倒是頗有信心,這個時代的漢人,創新意識確實足夠強,無非就是不夠精細而已。
一切,都有條不紊,自然,也會有一些雜音,金陵那邊,就時有邸報傳來,邸報中的內容,往往是四平八穩,外行人去看,雲裡霧裡,看著這表面,實在覺得無趣,可是內行人只要一看,就能瞧出許多的名堂。
有一點郝風樓可以確認,都察院那群生兒子沒屁眼的傢伙,如今頗有點揪著自己揍的意思,自己不在金陵,所以他們便自認為自己天下無敵,牆走眾人推,恨不得人人踩上一腳。
問題的根子出在諒山上頭,諒山近來吸引了許多商賈,大量的諒山貨也出現在了許多府縣,自然有地方官員報了上去,清流們一看,這還了得,簡直就是藏汙納垢啊。
雖然是封地,可是大明朝的規矩是,越是封地,就看的越緊,於是乎,大家就開始罵了。
這一罵,宮中倒是夠意思,從邸報中的資訊來看,是打算下旨申飭,估摸著這旨意已經在路途上。
所謂申飭,其實無傷大雅,屬於那種棒子高高舉起、輕輕落下的懲罰,而清流們顯然不太滿意,對郝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