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商賈只是點頭。
待這吳姓商賈一走,在收棉的廳子裡,郝風樓卻是慢悠悠地走了出來,柳城堆笑著行禮,道:“小侯爺,不知學生方才所言有沒有差錯?”
郝風樓莞爾笑道:“你說得很好。”頓了一頓,繼續道:“這個姓吳的背景可不簡單,他在安南那邊結交了不少達官貴人,這訊息放給他,用不了多久,咱們的棉花就不愁了。”
柳城看了郝風樓一眼,總覺得堂堂小猴爺日理萬機,如今又是安南的武衛上將軍,按理來說不該關心棉花這種小事,畢竟對整個諒山來說,收購棉花確實足以讓人頭疼,卻還不至於到急需的地步,更不必勞動郝風樓這樣的人出馬。以柳城的眼光,他心裡暗暗猜測,這位小侯爺心裡必定在權衡什麼。
只是這些事與他無關,他被吳雄招攬,如今負責的就是棉花的事宜,在這裡待遇優渥,而且也頗為體面,比自己出去做買賣要強得多,柳城要做的就是好生做好自己份內的事,至於其他還不勞他揣摩。
柳城笑了笑道:“小侯爺千里迢迢的趕回來,想必是辛苦了,些許小事交給小人負責就是。”
郝風樓頜首點頭,卻是一伸手道:“自是要交給你來辦,不過我倒是對這種事頗有興趣,是了,你拿賬簿來,我要看看,諒山的許多情況,我眼下也只是管中窺豹,如今既然回來,索性看一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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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姓商賈押著貨物去了貨棧交割,隨即拿到了銀子。
諒山給付的銀兩都是足額的紋銀,純度很高,在這方面,大家都很滿意,掂量著一個元寶,吳姓商賈回到下榻的客棧,關起門來,免不了開始思考了。
方才柳城的一番話,他確實是心動了。
和諒山這邊做買賣輕鬆愜意,人家說一是一,信譽良好,給的銀子也沒有摻水,可見對方的誠信。
假若繼續和他們做買賣,或者說是做大買賣……
吳姓商賈想到這裡,心裡更是激動起來。
做買賣的人,誰會嫌自己的錢多燙手?這麼大的買賣就在自己眼前,若是放棄,實在心有不甘。
次日清早,吳姓商賈便動身了,他決定去工坊那兒看看。
於是他僱了一輛車,直接往龍鬚溝去。
這龍鬚溝是一塊平原,靠著河流,雖是名字有個溝字,卻是一覽無餘。
到了這裡,無數的工坊連綿不絕,各種工坊星羅密佈。布坊的規模很大,有數十個巨大坊子,數千人在裡頭勞作,附近還有染坊、貨棧,幾乎每一個坊子都有絡繹不絕的馬車押著滿當當的棉花進去,隨即又拖著一匹匹布前往染坊。
這裡自然不許人隨意進出,進入工坊都需要專門的腰牌,這吳姓商賈只能在外頭遠遠地觀看。
等到天色漸黑,吳姓商賈才回了銅山集。此時的他,似乎心裡已經拿捏了主意。
他挑燈連續寫了幾封書信,隨即叫了個夥計來,鄭重其事地道:“立即送去清化和升龍,若是幾位老爺非要問,就說這是我的主意,平素給幾位大人辦事,我向來小心謹慎,這一次也讓他們放心,若是買賣能做成,獲利就不是這區區幾百幾千兩銀子,十倍、二十倍乃至於百倍亦非難事……”
這夥計接了信,不敢怠慢,頜首點頭,趁夜出去。
當日夜裡,無眠的又何止是一個吳姓商賈,有不少棉花商人都睡不著了。
他們自己確實親眼所見,諒山對棉花的需求確實是極大,甚至可以用駭人聽聞來形容。
而諒山收購來的棉花多是安南棉,理由很簡單,安南的棉花價格更低,假若從內地收購棉花,當然比不上安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