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尚遠,有人有所忌憚,所以手腳放慢。
而帳中的文武官員都沒有帶器械,便是朱棣,此時也沒有武器防身。
唯一攜帶武器的人就是郝風樓,郝風樓佩的乃是御刀。入賬之前,鄭和並沒有命人解下,而事實證明,鄭和這樣的做法是對的。
因為郝風樓已經拔刀,長刃指向劉喜。擋在了朱棣身前,大喝道:“劉喜。事到如今。你還執迷不悟嗎?你今日死定了,束手就擒還可盡力保你的族人。”
劉喜大笑,似乎放棄了負隅頑抗,目光卻是透過了郝風樓直接落在朱棣的身上:“族人?劉某世受國恩,家父乃是開國功勳,太祖所立的天子乃是聖孫。朱棣,你沐猴而冠,算什麼天子?你不過一個庶子,也配稱帝?今日不能殺你。實乃劉某平生之憾,可是今日劉某事敗,明日你終要死在張某、趙某、王某之手,亂臣賊子,天下人當共擊之。你以為站在這帳中的,還有這帳外的數萬親軍近衛,乃至於天下軍民萬萬人甘願受你這亂臣賊子挾持?哈……”
“住嘴!”朱棣的眼睛紅了,他騰地一下從榻上站起來,整個人焦躁不安地顫抖,他咆哮道:“朕說了,住嘴,你這狗賊,狗賊……”
劉喜凜然不懼,握緊手中短刃,笑道:“狗賊二字,劉某可不敢當,欺侄的是狗,篡國者為賊,這二字送給你朱棣才是。”
朱棣怒了,他的拳頭狠狠握緊,在半空用力揮舞:“殺,殺他,殺他滿門,殺光!”
無數的侍衛擁上前去。
劉喜狂笑不止,隨即將匕首朝脖子一橫,血飛快地濺出來,人倒在了血泊中。
朱棣紅著眼睛,一步步走上去,眼睛瞪著已是死透的劉喜,他的手臂因為用力過猛,傷口已是牽扯開來,一滴滴的血順著手臂流淌出來,鄭和上前道:“陛下……您……”
“走開!”朱棣大喝。
所有人全部退開。
朱棣突然笑了,手指劉喜道:“跳樑小醜,跳樑小醜而已,紀綱,紀綱……”
紀綱道:“陛下有何吩咐?”
朱棣厲聲道:“拿人!”
這拿人二字只有一個含義,劉喜有兒子,有妻女,有叔伯,有親友,所謂拿人,至於拿多少,自然要紀綱自己發揮想象,郝風樓在旁甚至在想,這或許就是帝王心術,語焉不詳,只說拿人,而下頭的酷吏無從揣測帝王的心思,最後的結果便是牽連的人越多越好。可是一旦差不多的時候,當帝王需要安撫人心表現仁善之時,說不準接下來就是收拾酷吏了。一切的過失都可以推到酷吏身上,這是你們自己下頭的人拿著雞毛當令箭,掀起無數冤獄,於是拿下酷吏,天下人齊聲稱頌。
郝風樓感覺自己的背脊生出些許寒意,他本不願想得如此陰暗,可是想到紀綱在歷史中的下場,卻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冷戰。
郝風樓不知紀綱是否意識到了,不過紀綱沒有猶豫,口稱:“遵旨。”便匆匆告退。
朱棣眯著眼,冷冷一笑,他的目光從劉喜身上移開,一字一句地問:“諸位卿家,亂臣賊子已經伏誅,諸卿怎麼看?”
大家噤若寒蟬,誰也不敢做聲。
朱棣直接點名:“解學士,你說。”
解縉道:“此等奸賊,胡言亂語,陛下何必在意。”
朱棣突然笑了,又看看其他人:“你們也是這樣想?”
鴉雀無聲。
朱棣突然顯得有些疲憊,揮揮手:“都告退吧。”
他彷彿一下子蒼老了數歲,整個人瞬間失去了那種躊躇滿志的朝氣。
結束了……
郝風樓不由擦了擦額頭的冷汗,他踏出帳中的時候,趙王朱高燧已是跟上來,低聲道:“這一次你又立大功了。”
“呵……”郝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