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下,有人咳嗽一聲:“不必明日請罪,朕就在這裡。”
右側有人出來:“兄長能想明白。本宮真不知該怎麼說才好。”
咳嗽的人是朱棣,另一個帶著低泣的人則是徐皇后。二人幾乎是同時從耳室裡出來,朱棣帶著幾分陰鬱。不過這陰鬱顯然不是對徐輝祖所發,而徐皇后則是滿面梨花。不知是感動,還是欣慰。
郝風樓最擅長做假大空的文章。一見到這兩位能給自己帶來‘榮華富貴’的帝后,迫不及待的行禮:“微臣不知陛下和娘娘駕到,有失遠迎,還請恕罪,吾皇萬歲萬歲,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朱棣的目光落在郝風樓身上,假若只是這句話,或許沒什麼,朱棣從來不缺奉承,也沒少受人稱頌,這對他來說不過是家常便飯一樣稀鬆平常,可是聯想到這廝方才大言不慚的要如何攀上高位,一時無語,朱棣怎麼想,似乎都覺得自己是郝風樓攀上高位的那塊墊腳石,雖是如此,朱棣卻又覺得,這個傢伙有心眼,可終究有幾分真小人般的可愛,他決定晾一晾這個傢伙,暫時不理他。
至於徐皇后,則是充滿感激,對女人來說,早就掠過去了郝風樓方才的一番大道理,她需要的是結果,需要的是徐輝祖回心轉意,效果達到,這就夠了,所以徐皇后朝郝風樓和藹的點點頭,盡力表現出和善。
徐輝祖猶豫了一下,其實在他看來,郝風樓這廝的‘溜鬚拍馬’,倒是給他做了榜樣,某種意義來說,他的臉有點拉不下來,不過有了郝風樓這種厚臉皮的傢伙在邊上,自己表明出的善意就顯得一點都不諂媚了,所以他也行了個禮:“微臣見過陛下,見過皇后娘娘。”
徐皇后喜出望外,連忙上前,拉住他的手道:“不必這樣,不必這樣的,這樣太生分了,太生分了。兄長……有些話,本宮不知該怎麼說,本宮知道,你心裡有苦衷,你就是這樣的人,你自小就是如此,還記得嗎?你小的時候,僕役丟了你的玉佩,父親問你,你說自己丟的,父親打你,你依舊這樣說,你就是這樣,總是為別人想,從不想自己……我……本宮……本宮知道你的……”
徐皇后已是徹底失態了,淚水潸然。
朱棣見狀,連忙朝朱高燧和朱智凌使眼色:“待會讓魏國公去見鳳駕,你們的母后乏了,該去歇息一下。”
朱高燧和朱智凌連忙上前勸慰,攙扶著徐皇后出去。
殿中只剩下了三個人,三人大眼瞪小眼,郝風樓想走,便告辭道:“微臣告退。”
徐輝祖有些尷尬,想來是不願單獨面對朱棣,便也道:“微臣也告退。”
朱棣眸光一掃,便曉得了二人的心思,道:“不必了,說說話吧,都不要走。”他眉毛一挑,看向徐輝祖道:“北平時的酒量還在嗎?”
徐輝祖不卑不吭的道:“微臣酒量淺,總還算吃的了一些。”
朱棣頜首點頭,高聲道:“鄭和,鄭和……”
一聽到鄭和兩個字,郝風樓眉頭直跳,不科學啊,這才幾天,三寶就成鄭和了,雖然郝風樓曉得確實是如此演變,可是變化太快,讓他的小心肝有些接受不了。
鄭和來了,在朱棣面前低垂著頭,溫順的道:“奴婢在。”
朱棣道:“擺個火架子,烤羊,喝酒,不要那些御酒,就要遼東的肅慎酒,速做準備。”
什麼叫奢侈,郝風樓總算能見到,一聲令下,在殿中便架起了篝火,上頭架著早已去了下水的羊羔,酒是烈酒,口味實在不佳,倒像是後世工業酒精兌水的偽劣產品,這讓郝風樓吃的很不放心,前世自己不知是不是有幸在燒烤攤吃過地溝油,這輩子兌水的劣酒倒是實打實的趕上。
這肅慎酒其實就是後世的燒刀子,自然,它是燒刀子的爺爺,爺爺的意思就是味道不咋的,而且還很渾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