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許多,他心裡清楚,天子已經死了,自己和這個朱家,再沒什麼感情,一切,多該為自己考量了,郝風樓慢悠悠的道:“陛下……”
朱高燧大喜,朝眾人道:“諸卿,郝卿家一到,朕的心情就好了許多,朕和他,乃兄弟也,這是人盡皆知的事,來,郝卿家坐下說話。”
郝風樓依言坐下,並不客氣。
可是他照舊還是沉默緘言,並不願主動說什麼。
這時朱高燧道:“郝卿家既然來了,朕這裡,有奏書兩封,你且看看。”
兩份奏書擺在了郝風樓面前,郝風樓開啟,其中一封,乃是交趾清南州土司阮雄謀反,聚眾八萬,自稱要為朱棣報仇,自封交趾王,準備北伐。
另外一封,則是自己父親的奏書,裡頭說了阮雄謀反的經過,隨即又說。如今賊勢甚大,定南和交趾二省,附逆者極多。廣西、貴州等地,亦是蠢蠢欲動,大廈將傾,郝家奉先皇之命,鎮守西南,如今新君初立,社稷便有傾覆之危。碌國公郝政守土有責,以大肆招募青勇,編練護衛。隨時準備平叛,以報國恩。
除此之外,奏書的背後,還請罪說。自己的兒子郝風樓膽大妄為。做了許多不法的事,子不教父之過也,懇請陛下,降罪微臣父子,以儆效尤。
奏書端的是誠懇到了極點,郝風樓看過之後,便立即明白了其中的算計,自己的父親採取了兩種措施。一個是服軟,一個則是威脅。郝家準備了兩樣東西,一樣是立即放了郝風樓,否則就只好魚死網破了。
郝風樓漫不經心的抬眼看了朱高燧一眼,卻發現朱高燧一直都在打量自己,朱高燧的笑容,依舊是這樣的如沐春風。
沉吟片刻,郝風樓將奏書放下。
“看完了?”朱高燧問道。
郝風樓頜首點頭。
朱高燧嘆口氣,道:“你們郝家,真是西南半壁的擎天柱,想你們郝家,為我大明守國門雖只是短短數載,卻是功勞赫赫,你的父親乃是朕的肱股之臣,若沒有他,朕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說道這裡,他繼續道:“朕已命碌國公府立即平叛,務必將這些亂臣賊子碎屍萬段,只是你的父親說的對賊勢甚大,這些賊人,竟敢裹挾無知百姓,亂我邊陲,此等惡賊,朕豈能相容,為了儘早平叛,朕又念及碌國公往日功績,因此……”朱高燧頓了頓,道:“朕要下旨,敕碌國公郝政為定南王,食邑萬戶,開府建牙,有牽制西洋大權,命他厲兵秣馬,鎮撫西洋之事。郝風樓,如今,你已是王世子了……”
有明以來,除非是死了的,只要活著的人非朱不王,而現在,朱高燧倒是捨得,直接就把一個王爵丟了出去,連眉毛都沒有眨過。
可是郝風樓卻明白,這個王爵,其實就是個虛名,什麼鎮撫西洋,什麼厲兵秣馬,其實無論朝廷給不給這個任命,現在的郝家,也同樣都會去做,如今的西洋,本就是郝家的,還需要你朝廷來承認麼?
既然這本就是郝家的,那麼為了表示誠意,順水推舟,將這頂王爵送出去,其實無非就是天子需要穩住郝家,至少暫時,他不寄望於郝家的支援,卻需要郝家不可鬧事。
因此,這頂高帽,他很聰明的給了。
而對郝風樓來說,他卻從中得到了許多的資訊,其中最重要的是,在大明內部,並不穩當,在座的這些人,如今雖然已經成為了新君的臣子,可是文武百官,怕未必服氣,乃至於各地州府的官員,只怕許多人都在觀望和懷疑,藩王們也絕不是省油的燈,因為這些人可有不少都想圖謀大位,朝廷安穩倒也罷了,可是如今卻是亂象種種,誰能保證,不會有人火中取栗呢。
現在的大明,已遍佈乾柴,最缺的,就是這麼個火星子,郝家極有可能成為這星星之火,所以朱高燧害怕了,他越害怕,就越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