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陛下,午門外,百戶郝風樓送來了一樣東西。”
“哦?”朱棣呆了一下,郝風樓這個傢伙居然自己送上門來了,捅了這麼個馬蜂窩,他竟還有臉來。
朱棣語氣平淡地道:“送了什麼東西?”
三寶小心翼翼地上前,從袖中取出一幅字來,這幅字攤開,‘牙防組’三個大字便出現在了朱棣的眼前。下頭還有落款,加蓋了印章。
朱棣沉默了一下,突然想起來了。
這幅字乃是他寫的,只是這等小事對朱棣來說實在不值一提,並沒有給朱棣留下太多的印象。可是如今看到了這幅字,朱棣才記起來了。
朱棣眯起眼睛,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三寶,大臣們鬧得很兇嗎?”
三寶規規矩矩地道:“是,從都察院到各部,都在抨擊此事,國子監的監生們也有一些不安分。”
朱棣用手指頭敲了敲御案,依舊平淡:“推官何嵩是以壞人心術為名查封了牙防組?”
三寶道:“據說連牙防組也給燒了。”
朱棣點點頭,然後深深地看了案頭上的牙防組三字一眼。
事情的經過已經很明顯了,最值得玩味的就是郝風樓的態度。
郝風樓固然是膽大包天,可是不要忘了,牙防組卻是朱棣親筆御書的。這或許只是朱棣的一時心血來潮,只是朱棣既然得到御筆肯定,那麼應天府將牙防組視為壞人心術的藏汙納垢之地,還查封起來,這無疑是打了朱棣一個耳光。
可是郝風樓並沒有將朱棣御筆親書的這幅字拿出來,非但沒有將這幅字當作自己的護身符,反而是請人送回了朱棣的手裡。
這是什麼意思?
朱棣的手指頭有節奏地敲打著節拍,目光幽邃,顯然他在猜測郝風樓的用心。
若是這時候郝風樓將這幅字公佈於眾,而牙防組被說成是壞人心術,理應查封,那麼天子的御筆親書是怎麼回事?莫非當今皇帝糊塗?
應天府推官何嵩竟敢查封陛下肯定的牙防組,說是大逆不道也不為過。
郝風樓並沒有將這幅字公佈出來,而是送到了朱棣的案前。
原本郝風樓掌握了主動權,可是現在,這個主動權卻重新回到了朱棣手裡。
陛下,你自己看著辦吧,若是非要嚴懲,郝風樓也無話可說。
這顯然是一個很聰明的做法,朱棣沉吟片刻,道:“紀綱那邊不必知會了。去,請解縉。”
過不多時,在宮中待詔的解縉入見。
“微臣見過陛下。”
“賜坐。”朱棣微微一笑。
解縉欠身坐下,道:“謝陛下。”
朱棣搖頭道:“聽說你近來又寫了幾篇文章,什麼時候給朕看看。”
解縉道:“微臣慚愧,不敢獻醜。從前微臣不過是閒雲野鶴,在京中擔任散職,偶爾寫幾篇不堪入目的文章譁眾取寵,現如今陛下託付重任,微臣豈敢將心力荒廢於此。”
朱棣哈哈笑道:“公務是公務,文章是文章嘛。”他沒有深究下去,突然道:“朕登基以來,恢復了祖制,建文朝的一些弊政難免要糾正,朕再三思量,覺得這弊政之害與民息息相關者莫過於應天府,朕聽說在建文時,有應天府的官員橫行不法,這些事可是有的嗎?”
解縉愕然了一下,深深地看了朱棣一眼。
朱棣旋即撇開了話題,說了一些京師裡的事,最後露出一臉的乏意,道:“你告退吧,朕昨夜沒有睡好,今日總是提不起精神。”
解縉連忙告辭出去。
出了暖閣,解縉回到當值的文淵閣,坐在公房裡,解縉足足發了半個時辰的呆。
而後,他突然展開案牘上的筆墨,開始奮筆疾書,過不多時,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