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真正的目的,卻是意味深長。
紀綱冷著臉,卻是不做聲。
他在等,雖然受了徐友海的‘挑釁’,他卻並不急著反駁,他是堂堂都指揮使,怎麼可能和徐友海那般,大吵大鬧?
若是以往遇到這種事,他只需要靜待片刻,就有的是的人跳出來,斥責徐友海,這便是權利,權利的魅力就在於,當你握著它的時候,你的敵人對你如何攻訐,都會有更多的人奮不顧身的跳出來,甘心做你的馬前卒,以紀綱的預計,很快,就會有人出現了。
可是左等右等,紀綱發現,所有人都在沉默。
沒有一個人,願意站出來,為他紀綱說話,就彷彿大家一下子淡泊了名利,似乎都不願意攀附自己了。
紀綱皺眉,他心裡有點兒發寒,這種寒心,遍佈他的軀體。
紀綱有種感覺,今日回到這裡,站在這熟悉的地方,見到這些熟悉的人,可是一切的狀況,又變得陌生起來。
他坐下,眯著眼,淡淡道:“徐同知,老夫不想和你拌嘴,你我拌嘴,成什麼樣子?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說是徐友海不要忘了自己身份,卻是在提醒徐友海,不要忘了他紀綱的身份。官大一級壓死人,鬧到撕破臉的地步,就不是這麼好說話了。
徐友海笑了。也是坐回原位,卻是翹著腿,慢悠悠的道:“卑下呢,什麼身份當然知道,可是萬事,都講個理字,有理走遍天下、無力寸步難行。錦衣衛若是都不講道理,還怎麼盡忠效命。難道整日干那等指鹿為馬、顛倒黑白的勾當?”
紀綱又待發作,倒是郝風樓忙著打圓場。對徐友海道:“徐同知,你說的是什麼話,什麼叫顛倒黑白,什麼叫指鹿為馬。紀大人這是不想和你計較。”
接著郝風樓對紀綱笑道:“大人息怒。這徐同知是直腸子,大人不要往心裡去,他這般無禮,卑下定要好好訓斥他。”
紀綱的肺都要氣炸了,聽這郝風樓的意思,倒像是自己成了外人,你郝風樓是同知,他徐友海也是同知。就算要教訓,輪得到你麼?可是郝風樓說這番話的時候。徐友海居然沒有反駁,這意味著什麼?
紀綱不由深深看了郝風樓一眼,他眼睛細長,又是微微眯著,那瞳孔中的些許微光,落在郝風樓身上,帶著幾分鋒利。
紀綱故意拿起手上的茶盞來吃,反倒氣定神閒起來,道:“這倒是有勞了,哦,有一件事,據說朝廷打算審問漢王,老夫就在想,朝廷審問之前,詔獄那邊,也不能閒著,得先過問一遍,且看他怎麼說,到時候也省得別人說錦衣衛是吃乾飯。這事兒,茲事體大,自然不能讓尋常的小吏來辦,徐同知近來卻不知有事麼?無事的話,就讓徐同知出面吧,事情就這麼定了。”
打擊報復,睚眥必報的行為,雖然很齷齪,可是在這官場之上,卻是大行其道,究其原因,無非就是任何人想要立威,對於那些挑釁自己權威之人,就絕不能有半分客氣,大張旗鼓的給人家下絆子,才能讓大家知道,招惹自己的下場。
紀綱的報復,轉眼就要來了,漢王是個很棘手的人物,徐友海一個錦衣衛同知,說實話,在漢王眼裡,實在是小菜一碟,若是徐友海去審問,人家會搭理麼?可是在衛中的人看來,同知大人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不免使人低看一眼。
再者說,你審不出來,到時肯定又人要說,他徐友海和漢王是哥兩好,多半二人,有什麼私情。這些東西傳去了東宮,將來少不了,東宮要給你穿小鞋。
可若是你想問出點什麼,就少不得要苛一些,得罪漢王,那是必定的,漢王這一次,肯定是要完了,可是漢王的身後,卻有許多‘朋友’,這些朋友哪個是徐同知高攀的上的?這些人若是知道,有你的好果子吃?
這是一個麻煩,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