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份全新的聖旨,裡頭的賞賜,又加重了幾分,也就是說,此前的聖旨已經作廢,而這一份,則是加了不少的價碼。
這意味著什麼?意味著天子必定是收到了什麼訊息,種種跡象都可表明,郝家是打算要破罐子破摔了。如此一來,自己湊上去,這還有命麼?
念及於此,馬鈺就真想索性抱病了,乾脆就留在這南寧,等到諒山那兒有了動作,自己拍拍屁股,便回京交差,大不了說去遲了一步。
可是馬鈺卻又清醒的知道,上次放跑了郝風樓,陛下至今怒氣未消,此番讓自己去傳旨,一方面是讓自己去監視郝家的動向,另一方面是讓自己戴罪立功,陛下急需穩住郝家,爭取時間,一旦郝家動手,自己回去,無論如何解釋,以陛下的性子,怕也要將自己剁為肉醬不可。
既然左右沒有出入,那麼也只有啟程了。
只是這一路擔驚受怕,實在不太好受,本來身子有些肥胖的馬鈺,卻是消瘦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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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之後,馬鈺紅玉到了諒山地界。
準確的來說,他是到了諒山和廣西的交界之處,廣西這邊的地界,有連綿的大營,四處都是遊騎和斥候,不過卻不敢跨過雷池一步。
只是諒山那兒卻很有意思,因為在那兒,雖然也有不少工事,類似於墳頭一樣的堡子,還有諸多的哨塔,也有一些營寨,可是卻也可以依稀看到許多的工坊。
沒錯,是工坊,工坊竟然達到了邊界,而且是連綿不絕,許多的大煙囪,依舊還冉冉的冒著烏煙,即便是在廣西地界,也可聞到空氣中,帶著那麼一絲不爽的氣味。
馬鈺終究是從小清新的金陵趕來的,那兒自也有煙雨,卻是詩情畫意的那種,朦朧的薄霧之中,霧氣升騰,使人朦朧,若是在秦淮河畔,便總能看到畫舫上,那紫釵羅紗的妙曼女子身影,人在畫中,畫在人前。
而這裡,卻顯得粗鄙的多了,遠遠看去,那數以百計的煙囪上滾滾的濃煙滔滔不絕,彷彿將天空都已遮蔽,空氣中都帶著燃燒的煤味,馬鈺覺得自己的喉嚨有些乾涸,忍不住咳嗽,心裡對諒山的印象,就更壞了幾分。
前方便是一處簡易的關卡,朝廷這邊,是奉命嚴防阮勇為首的亂賊,郝家這邊,也是奉命剿賊,至少現在,大家都還是自己人,因而這關卡並不緊張,或者大家心裡都明白是怎麼回事,可是為了製造輕鬆的氣氛,故而特意的鬆懈。
許多的商賈透過關卡,也無人刁難,也有人要去諒山的,都是拿著路引,兩邊的官兵也都不盤查,由著過去。
馬鈺的身份自是不一般,當然有人先去傳話,接著是廣西這邊的軍將過來,行了禮,請他入關。
等過了關卡,道路就變得平坦和寬闊了,馬車走在上頭,竟是幾乎感覺到不到任何的顛簸,馬鈺心裡便想,橫豎都是一刀,既然來了,也只能如此,反而放下了心,他掀開車簾子,看著外頭的景色,便覺得這外頭灰濛濛的一片,竟像是有層層的霧霾壓在了半空,連天上的日頭,也變得不真切了,光暈被霧霾折射回去,形成離奇光怪的顏色。
“咳咳……”馬鈺一時有些吃不消,忍不住咳嗽。
這一路深入進去,便覺得越來越難受,倒是沿途的工坊之多,卻是驚人無比,無數的道路錯綜複雜的將工坊連線起來,無數載著貨的馬車則是如螞蟻一般,自工坊進出。
再往前頭,馬車便密集了,竟是有些過不去,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