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枕著自己的胳膊,拉過被子搭在身上。
“暫時是沒有,別擔心,頂多受點罪,付蘭誠不也還活得好好的。”他口裡輕描淡寫。
兩個人身體相貼,相互依偎,這才是寂寂冬夜裡睡覺時應有的姿勢啊。
付蘭誠那其實不叫好好活著,只是王十三覺著文笙能安然無恙從順金山回來那便是老天最大的恩賜了,他不想令文笙擔心,岔開話題:“你這麼貿貿然跑來太危險了,安心睡一覺,等天快亮的時候我送你離開。”
文笙“嗯”了一聲,含笑閉了下眼睛。
長長的睫毛輕輕顫動,撩撥著他的心。
王十三忍不住湊上去,伸出舌尖舔了下。輕吻她的眼睛。
文笙面色緋紅,如敷了一層粉,仰臉同他接了個吻。柔聲道:“那就我來想辦法,我顧文笙的男人可不能被區區一顆藥丸打倒。”
這一句話就像十全大補丸,令得王十三渾身上下有的是力氣,豪情萬丈道:“別說一顆了,十顆也打不倒啊。不信你等著瞧吧。”
兩人久未見面,耳鬢廝磨,有的是話說。
“十三。”
“嗯?”
“幹嘛一直盯著我看?我有些睡不著。陪我說說話吧。”
“你說,我聽著呢,我不敢閉眼。生怕又在做夢,一覺醒來發現空歡喜一場。”
“……那我明天晚上還來看你,好不好?”
王十三隻在文笙冒險夜探軍營和明晚約會之間權衡了一下,便毫無疑問地偏向了後者:“最近這藥癮都不會再犯了。明晚我去接你。”
有他在。必不會叫人發現文笙的蹤跡。
文笙問了問他藥癮發作時的感覺和大致規律,心中有了數,道:“既是與《明日真經》有關,這上面只能由你慢慢研究,我爭取每回都在你身邊守著。除此之外,我們還要想辦法從白雲塢手裡奪下大量的丹藥。”
不但是為了以防萬一,董濤詐死逃回鄴州,身上只帶了王十三給他的十幾顆丹藥。這麼多天過去,眼看就要吃完了。
這只是一例。既是與白雲塢開戰,這等情況往後必定還有。
王十三將他在奉京時的想法說了,道:“老賊燒了千花島,必定另尋它處秘密種那花以便煉丹,就不知道這地方在哪,若能找到,一把火燒了,白雲塢那些人必定自亂陣腳。只惜時間有限,我實在抽不出身來去做這事,只能想想罷了。”
文笙望著他眼睛明亮:“那關中這邊呢,你又是怎麼打算的?”
“這邊啊,我想著先把老賊這支軍隊控制在手裡,好幾萬人呢,就算打起仗來三個不一定能抵得上一個紀家軍,好歹到時候也能唬唬人。”
文笙喟嘆:“江北軍原本實力不弱,都因這幾年朱子良朝令夕改,反覆無常,生生給毀了。”
說起江北軍不能不提當年的懷英翔,王十三又自懷英翔想到了身在南崇的林世南,舅舅他們輔佐天祐帝剛奪回大權,小皇帝有意休養生息,同李承運議和,這都是好訊息,不知文笙有沒有聽到風聲。
除此之外,當下有件事情比這個更要緊。
“文笙,譚五先生現在我手裡呢,譚家人真沉得住氣,到現在也不露面,我原想著當務之急是除掉那老賊,譚家那邊雖說退隱,想也知道那不過是做給天下人看的,經過順金山斗樂那事,我恨不得將白雲塢上下人等全部千刀萬剮,譚家人也不可能嚥下這口氣。到時候大家聯個手,他們可以出奇不意,當一支奇兵來用。”
文笙躺在王十三的懷抱中,她體溫原本就偏低,前年受傷差點兒送命,好不容易經燕白的妙手調理好了,到冬天身上卻是更涼了,這樣的寒夜,哪怕蓋著棉被睡一晚上,到天亮也沒什麼熱乎氣。
只有十三不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