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淑還沒說話,突然用最後力氣推開了我,同時我們上方用來遮擋的鐵管突然沒有了,我抬頭一看,那隻龍蝦居然用螯將鐵管剪成了兩段,示威般的舉在空中,獨 眼看著我們放出一種狂喜的光芒。我嘆了口氣,這個怪物,刀槍不入,居然還這麼聰明,下一刻,被剪成兩段的應該就是我和淑淑了把。
我伸出手,反正死定了,我想也不用去介意淑淑長什麼樣子了,就讓我們握著手一起死把;就在這時候,半空中傳來龍蝦的慘嚎,一種讓人不忍咋聽的鬼叫聲,我驚 訝的抬起頭來,只見那鐵管裡流出一串串的水滴,閃出一種銀色的光芒。由於被龍蝦舉在空中,那水滴正滴入到龍蝦被淑淑折斷的眼杆裡去。
龍蝦的身體一被水滴進入,就象遭受了非人的痛苦,怪嚎著,整個身體都在打顫著,但它卻不知道把鐵管放下,就這麼舉著鐵管象在熱鍋上的魚一樣在洞裡亂蹦 著,好象什麼也看不見了。我這時候才發現從被折斷的鐵管中緩緩流出這種液體,就象被拉長了的銀絲連綿不斷,而且已經漸漸在我們腳下堆積起來。
是水銀,這個鐵管裡儲存了大量的水銀。難怪龍蝦如此痛苦,古代給犯人用來做剝皮酷刑就是將人埋在土裡,只露出一顆腦袋,在頭頂用刀割個十字,把頭皮拉開以後,向裡面灌水銀下去。由於水銀比重很重,會把肌肉跟面板拉扯開來,埋在土裡的人會痛得不停
扭動,又無法掙脫,最後身體會從開好的那個口「光溜溜」的跳出來,只剩下一張皮留在土裡現在那隻龍蝦就是無意中給自己實行了這種酷刑,可以想像它有多痛苦。不過荒田那傢伙在鐵管裡儲存這麼多的水銀幹什麼?
我顧不上想這些,也顧不上同情在那亂蹦的龍蝦,拉起淑淑就朝排水洞口跑。但已經遲了,那個折斷的鐵管裡的水銀已經在開始的點滴狀態變的洶湧起來,迅速就要漫過我的鞋子了。只要見肉,我想我的下場比龍蝦好不了多少。
突然身後一聲慘嘶,好象水銀上漲的速度又慢了下來,我和淑淑三步並兩步一下跳進了下水洞,我的眼角餘光看見原來那個龍蝦在盲目狀態中居然蹦到了鐵管的斷 口下,自身的重力將尖利的鐵管斷口壓進了自己的頭殼中,所有的水銀硬湧進了它的身體裡,我看到它痛苦的眼珠都崩裂了開來。
但也幸虧這樣水銀的流量才被它擋住了,就這片刻,後面傳來啪的巨響,應該是灌滿了水銀的龍蝦炸了開來,但我和淑淑已滑入洞裡很遠了。
十二: 死城(一)
當我們推開陰井蓋的時候,外面已經是深夜了,我大致測定了一下,這裡應該是離公司3,4裡的一個在建小區工地裡,看來晚上工人都下班了,一個人也沒有,我倒是不用擔心淑淑的樣子嚇到什麼人。
現在我著急的是怎麼能和國安局聯絡上,手機是不可能的,這裡有的只是起了一半的樓房,連個鬼影也沒有,於是我大致確定了一下方位,帶著淑淑沿著公司相反 的方向逃去。一陣夜風吹來,我打了個寒噤,脫下身上撕得破爛的衣服遞給淑淑。淑淑不要,我說:聽話,多穿多遮點,不然見了人不好看。
淑淑看著我,微微笑了一下,很快的披上了衣服,說:哪有什麼人啊?我一直還以為公司外面都是象姐姐們說的那樣人山人海的,。
我心裡忽然一動,卻想不起來哪裡不對勁,拉上淑淑,速度走得更快。
四周靜的可怕,只能聽到我和淑淑急促的腳步聲,慘白的月光把我們身後的影子拉的長長的,隨我們的步伐而晃動,但走得越急,走得越遠,我心裡的不安感就越 強烈,是什麼地方不對勁?我回頭看看淑淑,發現她的眼睛裡也流出恐怖之色看著我。我停下腳步,問道:怎麼,你也覺得什麼有問題?
淑淑搖了搖頭:不是,就覺得害怕,但不知道為什麼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