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穩妥後,石青瑜就徹底擺脫了士族與明氏皇族對她的圍剿。裕郡王也就此痊癒,與那幾個因商討賑災事宜的明氏宗親一道離開皇宮。但裕郡王之前身體病弱,他一醒來,就知道他的謀劃敗落,心中惱恨之餘,讓他的身體更加衰弱,出宮之後,沒過了多久,就病死了。
在裕郡王死後,石青瑜以裕郡王直言進諫是大順功臣為理由。直接將他的郡王之位安排給他的兒子繼承,並沒有如其他王侯那樣在消減一等爵位。這個行為止住了在明氏宗親中流傳開的,是石青瑜害了裕郡王性命的流言。
經過這段時間的紛亂,讓很多人看到石青瑜的勢力,有更多的人投靠於石青瑜,甚至包括一些士族,如王家就從原來的旁觀一派徹底站到了石青瑜身邊,田家也就此退隱,數名田家官員陸續自免職務,只殘留幾個小官員留在朝堂上,但即便有幾個人留在朝堂上,也不再發任何政見。
石青瑜並不相信田家就真的退隱,田甫之不是個愚人,他知道石青瑜不為難田家,是還未到時候。她既然猜到田家是幕後指使,那無論田家如何退隱,她都不可能放過。所以田家這次所謂退隱不過是故意做戲給她看罷了,也許也是給別人做戲,比如她手下的臣子們。
士族一敗落,這些寒門出身的臣子立即由一同對抗士族變成了彼此針對。石青瑜正式掌權已近三年,提拔三屆科舉學子,還有之前明循提拔的寒門官員。這些官員按科舉屆次分為四個黨派,又因政見不同分為兩個集團。這兩個集團首次的意見不同就是在對付士族上,一派網羅士族各種罪名,想要將所有士族一網打盡,被成為倒士派,這一派表現的很激進,把所有士族都當做了仇敵分給平民,很得百姓擁護。
而另一派寒門出身的官員就在有意的保護著如今衰弱計程車族,不僅是因為從如今計程車族身上汲取財富,還因為他們雖然推到了士族但卻敬仰著士族的家史傳統,期望著成為新一代計程車族。這一類就很受如今急需人來保護士族的擁戴,田家官員離任後,留下的官員空缺也多由士族和皇族扶持這類人擔任。
同時這些官員又從內部化為擁帝黨和擁後黨,雖然這類劃分十分微弱,擁帝派的勢力還不是特別明顯,但是將來會隨著明峻的漸漸長大而成為朝堂上最大的敵對勢力。現在擁帝黨的做法,就只是儘可能的保全明家皇族,和固有的皇族規矩。這種擁帝派,只要她還是太后一天,只要明峻還做一天皇帝,他們就不會消失。只有等她成為皇帝的那天,關於後權和帝權的爭鬥才會停止,但也會引起新的政治格局的變動。
上輩子,石青瑜沒有來得及削弱士族,從未走到過這一步,面對如今朝堂上各自為政的局面,她只能先聚攏偏向自己的勢力。如今的朝堂雖然各方勢力混亂,但對石青瑜也並不是什麼壞事。她如今就如坐在釣魚臺的漁翁,靜看著在渾水下的亂跳的那群小魚,默數著哪些小魚將來是反叛她的力量。
到盛夏時候,石青瑜種在宮中的一片麥苗已結成青穗,玉容的傷也全好了。對比受刑前的玉容,不過數日不見,他就又長高了些,也消瘦了些。以往總是會因些吃食到石青瑜面前的他,如今也不常過來,甚至還會對石青瑜露出隱隱的厭煩神情,但又不似真的厭惡她。
石青瑜著實猜不出他這少年心思,若是在權勢鬥爭中,人們的心思都簡單的很,不過為了名利權勢罷了,可原本一直在石青瑜眼裡可被她掌控的單純玉容,卻讓石青瑜有些看不透他了。
玉容的行事也越加古怪,有時候會收拾的十分整潔光鮮的出現在石青瑜面前,有時又是一副十分邋遢懶散的模樣。有時喜人稱讚他的容貌,有時若有人贊他模樣生的好,就會之前那樣惱怒起來。石青瑜不確定上輩子的玉容是不是這樣,也許是她從未真正關注過玉容,也許是因為玉容這世的性子發生了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