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道:“燕然,你還記得我麼?”
來者道:“記得。”
李若蘭指著歸星燕屍首,慘笑道:“我帶女兒來見你啦。自她小時候起,就再未見過你面貌,你也再未回來看她,眼下她死了,你總肯開恩,稍盡關懷麼?”
來者道:“我叫歸燕,並非昔日的歸燕然。”
李若蘭流淚,卻又悽然而笑,道:“看來我找錯人啦。”
歸燕輕輕嘆息,走到歸星燕身邊,恍惚間,李若蘭見他眼中恢復一絲人性。
他道:“殺她之人,身手很高。”
李若蘭道:“我聽說你們找過那人,他叫做吳奇。”
歸燕抬起頭,似在思索,沉吟不語,過了許久,他道:“吳奇為何殺她?”
陡然一陣驚慌襲來,李若蘭抿緊嘴唇,心中猶豫著,是否該將前因後果據實以告?
不,不可,萬萬不可。
燕兒已經死了,她的過錯自然一筆勾銷,在李若蘭心中,那甚至不曾存在過。一切都是那“師父”,是那吳奇的錯。
李若蘭仍在哀悼,仍在紀念女兒,因此她絕不會記得女兒半點不好。燕兒就那樣孤零零的、美麗如昔的躺在那邊,無辜的如同雪造的人兒,這樣的好女孩兒,生前生後,都不會做壞事。
是啊,她不是壞人。若不是那吳奇逼迫,與燕兒結仇,燕兒怎會捉他的女伴?而後來,若非吳奇指責雄柳失了紫玉印,燕兒怎會驚慌失措?她膽子最小,最經不起恐嚇,正是吳奇令她亂了心神,才會起意。。。起意與她那笨拙的、糊塗的母親開個無傷大雅的小玩笑。
吳奇步步緊迫,將燕兒逼入絕境,再裝作大義凜然,救苦救難的出場,義正辭嚴的殺了她。一切的一切,都是吳奇造成的,燕兒單純簡單,怎會是這心機深沉之人的對手?
李若蘭喉嚨哽咽,斷斷續續說出吳奇與歸星燕結仇經過,只是添油加醋,顛倒因果,將惹事者說成吳奇,將受害者說成歸星燕。在她心底,這既是事實,並無虛假。是那吳奇佈下局,令無害的燕兒鑽進去罷了。
歸燕靜靜聆聽,復又沉思,終於說道:“是我疏於照看,累得燕兒如此。”
李若蘭“嗯”了一聲,並不否認,又道:“你雖斷絕俗念,可前世牽扯,豈能就此不管?我獨力撫養燕兒,難免有些疏忽,眼下局面,你。。。。你實有不可推卸之過。”
歸燕道:“我會去找吳奇。”
李若蘭大喜過望,喊道:“你。。。。你會殺了他麼?”她與吳奇交過手,吳奇並未使出真功夫,她以為吳奇功夫中有極大隱患,若山海門人出手,此戰勝敗已無需掛懷。
歸燕道:“你言語中不盡不實,我去找他問個明白。”
李若蘭俏臉慘白,心中劇痛,不小心將嘴唇咬出血來,她叫道:“你。。。。不信我說的話?燕兒死在吳奇手上,你竟半點不恨他?”
歸燕道:“我不恨。”
李若蘭大怒,一巴掌打了過去,啪地一聲,歸燕臉上留下紅印,嘴角流血,但轉眼傷勢已復。
他又道:“我去找他,是因此人可疑。我早該與他動手,引他入門,但此人推諉,行跡古怪,非弄清不可。門主約束我等,但眼下不必顧及。我此時出手,實已晚了。”
李若蘭尖叫道:“我不許你引他入道,你將他打成重傷,送到我面前,我要親手殺了此人!”
歸燕眼神不解,似不明白為何有人會如此執迷於仇恨,李若蘭神情如同落魄的女鬼,她跪倒在地,向歸燕磕頭,乞求道:“念在。。。念在你我夫妻一場,念在你女兒叫你一聲爹爹,我求你讓我得報此仇。”
歸燕嘆道:“就如此吧。”
忽然間,又有一人如雄鷹般翱翔而來,落在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