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噼叭作響,烏黑雲層之間點點耀眼強芒剛一出現,便是無數道閃亮的霹靂帶著漫天風雨怒劈而下。
魔海海面被天雷激起了無數紛飛的電光火花,遠處黑色的海浪被雷電劈炸,就那麼得如閃亮的黑寶石被暴成一片飛濺的光雨。
雷光蕩蕩,巨浪滔天。
整個魔海就像是一鍋添了冷水的滾油,狂暴的沸騰不休。
鍾道臨已經習慣了同伴會忽然消失在眼前,剛才那個旗號兵,先前那些桅手,甚至下一刻就會是他自己,來不及對死去的人悲傷,鍾道臨趁著船身在一個浪頭後平衡的霎那,快速的移動到後艙木梯,看準一個時機猛然跳下,如電般疾速掠至一個緊閉著的艙門前,狂吼一聲將門拉開,閃身而入的同時將艙門快速閉合。
“怎麼樣,大家都還好吧?”
一股難聞的腥臭酸味傳來,鍾道臨忍不住一陣心痛,真該當初就把這些弱女子留在雲霧城,如今還能否有機會再活著回去,他已經沒有了來時的信心,看著光線暗淡的船艙內嘔吐物吐得到處都是,心中一陣自責。
十二個本是要來伺候鍾道臨的魔族丫鬟如今自己都伺候不了自己了,一個個都是用繩子將身體綁在船艙內的雙層床上,被子床單早已被她們吐的一塌糊塗,昏昏沉沉的陷入了半昏迷狀態,臉上都沒有了往昔的紅潤之色,更沒人有力氣起來答話。
鍾道臨近日來也習慣了眼前的情景,每天都要先到這裡來看看,還是因為整艘船上就這十二人從未出過海,前世之一當過海龜的鐘道臨還好,今生也畢竟有神功護體,默運道家清靜術法就能冰心止燥,可這些弱女子萬一受不了折磨乾脆跳海尋了短見,或是因飢餓患病而死,那他可真就無法原諒自己了。
鍾道臨正要按照往日的習慣一個個探查這些女子的氣脈,突然感覺到腰上的虛無之刃輕顫了起來,心中一凜,雖然表面上依舊按同一節奏朝女子們的床前邁步,瞬間聚功及目的雙眼卻在同時發現不妥。
這些女子雖然看似躺倒的散架姿勢跟疲累過度的神態都與昨日一模一樣,但卻有股僵硬的感覺,露在外的面板上一根根汗毛直挺挺的豎立著,頸部面板下的毛細血管內血流緩慢,顯然是被人封了穴脈。
有了計較的鐘道臨雙眼突然運起攝神秘術的心法,一呼一息的反手時間內用目光在十二個女子身上掃了一遍,同時心中冷笑,表面卻依舊像往常一樣朝離艙門最近的女子床鋪走去。
就在鍾道臨的右手要搭在那個女子手腕上的“內關穴”時,突然裝作因船身顛簸而朝小箐那個床位踉蹌跌了一下,左手同時朝床上的女子悄無聲息的摁去。
小箐床鋪上那個背朝鐘道臨躺著的女子直到鍾道臨指尖觸碰到了後心大穴才感到危險,猛地扭動嬌軀,反掌朝後拍來,身子卻泥鰍般的朝上滑出。
“晚了!”
鍾道臨一聲輕喝,整個人朝前撲出,突然變掌為指朝前疾點,恰好點中女子因身子疾速上竄而暴露出來的大椎尾骨,女子隨著被鍾道臨手指點中,從大椎尾骨處忽的竄起了一道寒流直衝周身穴脈,全身如觸電般猛然一抖,激起了一聲嬌哼。
“嘭!”
女子反手拍出的一掌準確的轟中了正撲上來的鐘道臨面門,卻因為自身經脈早一線被鍾道臨制住而無功而返,“吱呀”一聲床板的擠壓聲傳來,鍾道臨整個人平壓到了女子後背,伸舌頭舔了舔掛在嘴角的鮮血,喝問道:“大姐兩次欲殺小弟,不知所為何怨?”
鼻間一股熟悉的淡淡幽香傳來,鍾道臨一下子就明白了自己壓著的這個女子就是上次在野谷差點要了自己小命的刺客,想到前次死裡逃生的驚險,立馬手上對這個生平勁敵氣穴的禁錮又加重了兩成。
女子聞聲嬌軀輕震,顯然是想不到會被鍾道臨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