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恐懼之下一伸腳,死死勾住了桌腳,一邊向上方狂喊:“殿下!大人!我……草民錯了!草民認捐!別開玩笑!草民認捐!”
“是啊,別開玩笑。”座上寧弈對他露出了今天的第一個笑容,容色生花耀得眾人眼前一炫,隨即心中一喜,正想鬆口氣,忽聽他淡淡對鳳知微道:“這要剖了以後沒有肉,你怎麼說?”
“下官自當以命相抵!”鳳知微答得語氣錚錚。
寧弈滿意的點點頭,很誠懇的對陳老爺道:“你都聽見了,放心,本王處事公正,本王代天子巡察督造河工,在本王駕前撒謊那就是欺君,魏大人要剖你查驗也是合理,但只要你腹中無肉,不論誰剖了你,都自然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所有人都眼前一黑——這叫處事公正!
陳老爺看著上方,寧弈閒閒喝茶,鳳知微慢條斯理整理袖子,那兩人都神情閒淡,好像剛才說的不是要人命的活計,不過是請客吃飯,但唯因如此,他心中才墮入一片黑暗的涼——只有真正殺人無算曆經血火的人,才能在生死麵前如此若無其事。
這才是真正的狠人。
到了此時,後悔已經不足以形容心情,身後的兩個衛士一使力,連他帶著腳勾住的桌案一起拖了便走,滿桌子碗盞翻到,淋漓的菜湯傾瀉下來,滾熱的澆了他一腿,他也不覺得痛,掙扎著跳腳大喊:“你敢殺我,我手下數萬兒郎一人一腳踩也踩死你,你敢殺我
”
“你敢動她。”喝茶的寧弈突然伸手一指陳老爺,寒聲道,“我要你陳家老小,全部死無葬身之地!”
鳳知微則笑眯眯聽而不聞,眼見著陳老爺罵聲不絕的被拖了出去,直接就在廊下柱子上捆了,兩個衛士手腳麻利的掏出刀子,寒光一閃,一勾一拽
沖天慘呼和爆飛血光裡,她才微笑著,回答了剛才了那句話。
“我敢!”
堂下的人卻已經沒人再對她這句話發表意見了,鳳知微當堂剖腹殺人,這些連殺雞都很少親眼看見的鉅商大賈,哪裡受得起這種刺激,早就昏了一半。
兩個衛士大步上前來,將一團亂七八糟的東西用布墊了放到眾目之下,用長刀撥著那鮮血淋漓的布面,大聲道:“回殿下,回大人,犯人腹中,尚餘糯米雞半隻,南乳肉數塊!“
鳳知微瞟一眼那衛士,心想這傢伙大概是江淮人,這個模樣也能辨認出是南乳肉,只可憐了江淮賣糯米雞和南乳肉的店家,大概從今日開始,這兩樣菜便沒人會吃了。
她微微點點頭,淡淡笑道:“給各位老爺看看清楚,不要讓人說了是我官家冤人。”
底下各位老爺哪裡還有坐得穩的?殺人時昏掉一半,那堆東西拿上來吐癱了一半,此時只有一兩個人臉青唇白的靠著案,拼命轉頭搖手拒絕遞上來的東西,“……草民看清楚了,陳某無冤!無冤!”
“那便好。”鳳知微手指敲了敲桌案,立即又上來一批人,迅速的收拾屍體擦地整理,瞬間屍體拖走桌案擺好地面血跡擦乾一切恢復如常,眾人直著眼看著這般高效率的動作,在震驚布政使大人從屬雷厲風行同時,也終於恍恍惚惚的明白過來
布政使大人,是早就準備殺人的!
到了此時還有什麼可說的?勢力橫貫黑白兩道的陳家一霸,人家也說殺就殺,有人這時才想起,這位魏侯,據說當年被人陷害下獄,在公堂上當著皇帝面暴抽主審的事兒也幹過,還怕殺一個區區富商?
鳳知微已經又恢復了她如春風的微笑,可惜這微笑此刻看在眾人眼底,已經毫不可親,她笑一笑,眾人顫一顫。
眾人的神情讓鳳知微很滿意,手一揮,早已準備好的認捐本子遞上來,這回簽得踴躍,大戶們下筆如龍蛇掏錢像撒花,一個個抖著手毫不猶豫,本子收上來,這回鳳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