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最近,思親心切的何萍萍才打算把房子處理掉回香港,沒想到才賣了房子,寫了一封家信給母親,還沒有等到母親的回信,就聽說原先的房子裡出了事,她只看了屍骨一眼,就確信是朱長林無疑,何萍萍心知朱長林在浦江根本不認識什麼人,兇手除了何慶還能有誰?她自責之下,更覺了無生意,只希望用自盡來替弟弟洗清冤屈。
霍雲帆和周曉京聽了,一陣嘆息,又是一陣唏噓,她們既同情朱何兩家人的境遇,又不知該說什麼好。
周曉京卻感到一陣陣的寬慰,她原本以為,老天爺一直在戲弄她,明明讓她遇到了霍雲帆這樣的人,卻又突然發現是仇家之子,但是現在才發現,她三叔和霍雲帆二伯的恩怨,總還有一線希望解得開,但是如何萍萍與朱長林這般,就算朱長林不被何慶殺死,何萍萍不自盡,面對這樣一種局面,兩個人又情何以堪!
周曉京想安慰何太太幾句,誰料何太太卻先擦乾了眼淚,勉力對周曉京笑道:“小姐不必擔心我,我這大半輩子經歷了多少風雨,都已經挺過來了,阿慶現在這樣,或許對他來說也是好事,我想,浦江的法官再嚴厲,總不至於判一個失去意識的人死刑吧!”
霍雲帆一怔,心想何太太說的也是實情,何慶這一回卻是因禍得福,真真正正地揀了一條命。
周曉京這才卻發現,何先生不見了蹤影,不由奇道:“何先生哪裡去了?怎麼這麼一會子不見他?”
何太太頭抬也不抬,淡淡道:“他在新界的鄉下有房子,大概是躲到那裡避避風頭去了。”
周曉京憤憤道:“真是太也沒責任心了,難道他竟不顧念這麼多年的夫妻父子之情麼?”
何太太搖頭道:“他也很難過,現在我們見了面,倒更難說話!”
周曉京看到何太太臉色青灰,如同月落西廂時那一抹青黃黯淡,不由得關切道:“那麼你以後有什麼打算麼?”
何太太道:“我身邊還有點積蓄,在大埔也有房子,現在打算到那裡去避一避。”
周曉京點點頭,忽然又搖搖頭,柔聲道:“不行的,幫會現在正在四處找你們一家呢,萬一他們來尋你們的晦氣該怎麼辦呢?”
何太太長長地透了一口氣道:“那也只得聽天由命了!”
霍雲帆端著一杯才託診所的幫工買來的咖啡,喝了一口,斟酌道:“不要緊,我把孫四被毒殺的事知會香港的皇家警察,我身邊有朱亞林犯案的證據,警察會相信的!”
“這。。。。。。這樣好嗎?”周曉京訥訥道。
何太太連忙擺手,阻止道:“千萬不要啊!這樣青龍幫的人就會知道是沉香害了他們的人,亞林和沉香兄妹會倒大黴的!朱先生就剩下這點骨血,我怎麼能為了自己害他們!”
周曉京原本有點同情沉香的成分,才對霍雲帆說要把孫四一案的實情告訴警察的想法持保留態度,但是何太太處處為亞林和沉香兄妹著想,倒讓周曉京左右為難起來了。這件事也真是棘手之極,救了何太太,就要傷及朱亞林和沉香,可是如果不把他們做的事公諸於眾,何太太又會有危險,周曉京一直以來所受的教育是要堅持正義,保護生命,但是現在卻如一個持著法碼站在天平之前的人,不知道該保護哪一邊的好。
霍雲帆看了看她,嚥下一口咖啡,說道:“您放心吧,我會遲兩天再去告訴皇家警察,這樣就不會傷害到朱家兄妹了!”
周曉京大半夜沒睡,腦子本來就像生了鏽一樣,聽霍雲帆這樣說,更是不解,直問道:“為什麼遲兩天再去告訴皇家警察,就不會傷害到朱家兄妹了?”轉念一想,“哦”了一聲,道,“對了,那時候朱家兄妹就會離開香港了吧?可是也不確定啊,萬一他們還留在這裡呢?”
霍雲帆微笑道:“他們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