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
你不知道,我身上已經揹負了一條生命了……
佛說:“放下、堪破、自在。”她已經放下了對於景嵐的思念,已經堪破了她和章崢嵐之間的恩怨,但是,卻還是不得自在。
因為,她還有著虧欠……
那時的手術完成後,她便因為麻醉而昏睡了過去,再醒過來時,已經什麼都沒了。
這是這次,全是她的冤孽,無可推脫。
那天夜裡,章崢嵐在身後擁著她:“水光,我們結婚……”
水光聽著,慢慢地紅了眼眶,很久之後,她轉過身將額頭輕輕靠在了他的肩上。
“我有過孩子。”
“嗯。”
“但是我把孩子打掉了。”
“嗯。”
“我後悔了。”
“嗯。”
“但是孩子回不來了……”
“嗯。”
肩上的溼意越來越重,章崢嵐聽著水光壓抑地啜泣,輕撫著她的肩背,微斂眼睫。
章崢嵐抱緊了她,在她耳邊輕聲道:“還記得我們上次見面時一起去看的那部電影嗎?名字是《I do》,你說你記得最清楚的那句‘有些東西失去以後,可能再也回不來了,但它會永遠在心裡隱隱作痛。如果時光能倒流,我願意永遠停在那一刻。’而我記得最清楚的是那句‘如果有女人願意嫁給你,為你懷孕,再把孩子拿了,這說明她得對你有多麼失望。’”
他稍稍推開蕭水光些許,溫柔而悲傷地看著她:“水光,對不起……是我讓你失望了。”
淚水模糊了蕭水光的視野,她終於失聲痛哭。
“對不起,對不起……”她斷斷續續地念著。
章崢嵐沒有說話,他知道,她這一聲聲的對不起不是給他的,他們的恩怨早已瞭解然後重新開始了,她並沒有欠他什麼。
這句遲來的道歉,是給他們素未謀面的孩子的……
他跟她,其實就像張愛玲筆下的那句話,他不過是一個自私的男子,她也不過是一個自私的女人。他們相愛,有失去,有得到。
最後,細水長流,碧海無波。
後記 這一段漫長旅程
寫完《我站在橋上看風景》那天,心裡長舒了一口氣,是如釋重負,也是欣喜滿足。這個故事,我從07年便開始構思,觸發點是在家中翻著兒時的照片,在我六歲前後,有一度是住在西安的四合院裡,當時院裡一共住著兩戶人家,我記得院子裡有棵樹,但忘記是什麼樹了,也忘記了它的形狀。於是看著照片,我就想,那必定是一顆不太高的老樹,伸展開了許多的枝丫,夏天的時候鬱鬱蔥蔥。樹下坐著年少的他和她,他們依偎著,相視而笑……這便是風景的源頭了。
後來寫大綱,遇到了很多問題,大多數是情緒問題,好比雨景嵐,是我所能想到的,最乾淨溫柔的少年,怎麼捨得讓他死?容易被小說人物帶動,這是我寫作的硬傷。
再後來寫完整的故事,寫水光,寫西安,寫細節,西安雖是我童年時期呆過的地方,但也沒呆得太久,記憶實在太單薄,便跑去母親,母親說了一些,我聽著,有作筆錄,但母親也說太久了,記得不多了。我按著母親的述說,自己的零星記憶,開始了風景的旅程。但當時只寫了開頭,寫完於景嵐死後我就有點無以為繼了,怎麼寫怎麼不對,於是文件就這樣存入電腦塵封了幾年。2011年的時候我重新拾起風景,因為始終對這故事念念不忘。也是覺得自己可以將這醞釀了太久的故事寫出來,並寫好它了。當然,期間的困難也是不少的,寫得不好各種改,寫得不順於是心情各種不好,停停寫寫,可以說這部小說死我寫作時間跨度最長的一部了。最終寫完的時候,只覺得,我需要休息,很長時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