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恐再次激起學潮,欽宗在金軍撤後也趕到割地求和有點委屈,便承認學生請願是忠義愛國行為,命著名學者楊時兼任國子祭酒(相當於教育部長),前去安撫學生,動員復學。宰相吳敏認為陳東無非鬧而優則仕,建議朝廷授以太學錄,先行收買,再行罷免。陳東五次上書,堅決反對,以實際行動表明自己帶頭請願完全處於憂國憂民,並不夾雜私心。
實際上,&ldo;二五&rdo;請願已是陳東領導的第二次請願活動。早在一個多月前,欽宗即位第四天,陳棟就率數百太學生伏闕上書,要求朝廷嚴懲&ldo;六賊&rdo;。欽宗打算派人秘密處決他們,但其時童貫、蔡攸已隨徽宗南下,投鼠忌器,唯恐他們萬一挾持徽宗另立朝廷,後果將不堪設想,只得暫時作罷。靖康元年正月,欽宗下詔,將王黼安置永州(今湖南零陵),李彥抄家賜死,朱勔放歸田裡。王黼在押往貶所途中,被開封府秘密派人處死。數日後,梁師成貶為彰化軍節度副使,途中也有詔賜死。
再說徽宗南逃,車駕渡江,在鎮江營繕宮室,建造庭院,做久居之計,每月花銷竟達二十萬貫。更令欽宗不滿的是,徽宗並不想全部放棄君權,鎮江行營儼然另一朝廷。在朝臣紛紛要求下,欽宗鑑於&ldo;自江以南,詔令不行&rdo;,便派出太上皇帝行宮迎奉使敦促徽宗回朝。四月三日,徽宗一干人等悠然自得返回京城,似乎什麼戰爭都沒有發生過,他只是做了一次江南之旅。回京以後,徽宗又提出親赴洛陽募兵,欽宗斷然拒絕,並驅逐了徽宗的侍從,以確保一個中心。
其後,要求懲辦蔡京父子與童貫的呼聲不絕於朝野。欽宗先後貶朱勔於循州(今廣東龍川),貶蔡京於儋州(今海南儋縣),貶蔡攸於雷州(今廣東海康),貶童貫于吉陽軍(今海南崖縣)。七月,蔡京在流放途中病死,數日無人收屍;童貫在押送路上被下詔處死,首級送回東京示眾;九月,蔡攸與朱勔也在貶所被處死。
欽宗懲辦六賊當然是大快人心的,但在其他方面卻令人大失所望。金兵一退,他以為危機已過,把種師道罷為宮觀使,讓他賦閒,聲稱其老邁&ldo;難以再用&rdo;。御史中丞許翰上奏以為師道&ldo;智慮未衰&rdo;,應該復用,這才讓他出任何東河北宣撫使。師道建議集中關陝、兩河之兵,扼守黃河以北的軍事要地,阻遏金軍的再次南侵,朝廷置之不理。
六月,欽宗命李綱代替種師道,去解太原之圍,將他排擠出朝。欽宗讓前線武將直接聽命於己,李綱根本指揮不動軍隊,被迫提出辭職,欽宗就以&ldo;專主戰議,喪師費財&rdo;的罪名,將他一再貶官,安置夔州(今重慶奉節)。欽宗以為和議可恃,不思戰備,反而壓制抗金輿論,以至民謠一針見血的說:&ldo;城門閉,言路開;城門開,言路閉。&rdo;
另一方面,欽宗與徽宗父子芥蒂難消,在權力問題上勾心鬥角,痛失半年備戰的大好時機,坐視北宋的最後覆亡。當時有《九不管》民謠揭露了欽宗在朝政上本末顛倒,例如,&ldo;不管太原,卻管太學&rdo;,&ldo;不管河東,卻管陳東&rdo;,就是諷刺朝廷不抓當務之急兩河邊防,卻處心積慮的對付陳東與太學生;再如&ldo;不管二太子,卻管立太子&rdo;,就是嘲笑欽宗不以對付金太祖的二太子宗望為頭等大事,卻與徽宗明爭暗鬥,急匆匆將自己不滿十歲的兒子立為皇太子。
靖康宰執多出蔡京、童貫之門,根本難系天下之望,有一個李綱而不能用。欽宗性又多變,白時中、李綱、種師道、姚平仲都能說服他,毋怪連逃守戰和的基本決策都遊移不定。金人就毫不掩飾的對宋使說:&ldo;待汝家議論定時,我已渡河矣!&rdo;南宋的呂中一針見血批評靖康之政,&ldo;大抵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