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又勸說著自己,善惡到頭終有報,只要他們一直那樣為惡下去,他們就等同於正在朝死亡的懸崖狂奔,自己不必弄髒手,只要靜靜看著就行,天黑路滑,惡人們會自己跳崖的。
直到親眼見證了他們下場為止,她都不想離開羅家半步,可又不願跟朱權派來的風揚再多做糾纏,風揚用提親威脅自己,不過是篤定了自己在羅家沒有話語權,也沒有擇婚權,甚至連她的母親都是沒這個絕對權力的,老太太一句話就能把自己嫁出去了。
若是依照孟瑄的辦法,假提親要她做孟府七公子的正妻,老太太肯定也不會再計較什麼遠嫁不遠嫁,回春棗找她“開光”容不容易的問題,也不會再惦記著有一個擁有皇家龍佩的少年曾為她作畫,畢竟羅府中最有潛質的羅白瓊若是能做個年少有為的七公子側妻,老太太都要捂著嘴偷笑了,何況是一個身份尷尬沒有前途的外孫女呢。簡直就是田忌賽馬中,自己家的下等馬弄來了別人家的上等馬。
老太太肯定會不假思索的應下這門親,而自己就能將朱權的禮物,包括那塊青龍玉佩,全數地退還給風揚,風揚亦將無話可說。而忙得沒空露面的朱權身邊從來都不缺少傾城麗人,看前世自己入府一兩年都不能讓朱權哪怕瞧上一眼的情況就明白了,身為朱元璋眾皇子中最俊秀最有才幹的一個,他最不缺的就是漂亮女人,他的王府已被各樣色澤的珠翠裝點得滿滿當當的了。
聽說她已被孟家預定了,又正好逢上朱權左擁右抱,有美在懷,說不定他會對身側的那些美人笑一笑說,從前沒見到你們時,覺得她那樣的就算是人間絕色了,還想要把她弄回府來擺著欣賞呢,可是如今拿她跟你們一比,簡直連提鞋都不配,嫁人就嫁人了吧,我早就不稀罕她了。
這樣一來,她就可以擺脫朱權帶給她的噩夢了——前提是,她還能相信孟瑄。若孟瑄還是三年前的孟瑄,他提出這樣好的辦法,她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應下此事,讓孟瑄幫自己拖上個兩三年,愜意地住在羅府裡打小人,鬥惡鬼。
可是如今的這個孟瑄,她一點熟悉的感覺都沒有了,剛開始他誤以為她喜歡他,所以對他溫順;後來,他又在疑心她是水性楊花的女子,對所有男人都來者不拒,從段曉樓懷疑到朱權,又懷疑到一把年紀的柏煬柏,口氣裡的意思彷彿她這三年什麼都沒幹,光顧著勾引所有男人了一般。最後,他又懷疑她的品行不好,明明有救人的能力卻不去救,他相信著旁人的話,覺得她對錢牡丹的救治未用盡全力,只是因為“一根琴絃”的仇怨。
她想當然的以為,經過三年前的那些相處,他對她的心性應該是非常瞭解才對,她救人的時候是不分敵我的,沒救就是沒救,即使毒氣攻心的是柏煬柏(柏:為什麼又是我),她打算去做的那些“逼問兇手解藥和尋訪解毒高手”的行為,也不過是略盡人事,是為了宣洩失去朋友的悲憤心情,結果還是沒有結果。
而孟瑄的言外之意卻是她全無醫德,又全無慈悲之心,在錢牡丹落水的第一刻不用輕功去救對方,真是冷血自私,這讓她深深感到,這個小師父與自己的距離已經非常遙遠,一個是花期短暫的春花,一個是命不長久的秋蟲,再也找不到相交的點。這讓她的胸臆一片冰涼,原本他和她應該是距離最近的人才對,同樣帶著前世的記憶在這世間行走,同樣有著各種才華本領卻因為年幼而要深深埋藏,低頭做人。當然他的起點比她要高很多,他是伯府嫡子,如今更是炙手可熱的正牌將軍,她卻是眾人心目中冒牌的千金小姐。
如今看來,他也早就離開了她的世界,變成了另一個世界的人。真遺憾,昔日同伴,今日卻道不同不相為謀。
他再也看不懂她了,而她對他更是如望廬山,難窺其全貌了。這樣的一個孟瑄,她還能全心全意的去相信嗎?他說的假提親會否有什麼漏洞存在?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