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京城外的大梁廟,親自派錢派米給窮苦的百姓。他一直都以為長姐對那些人是寄予了無限同情的,直到有一次他隨長姐一起去寺廟派冬衣,一個七旬老嫗上前叩謝時扯住長姐的裙襬搖了一下,那一瞬他分明瞧見長姐眼中流露出了難掩的厭惡之情。後來長姐稱乏去了趟內堂,再出來的時候她的衣裙就跟之前的那套不一樣了,後來,他避開眾人溜進後堂,然後在屏風後的火盆中找到一團被燒成黑炭的布料。
那個小女子有點意思……他記得羅老太君管她叫“逸姐兒”,她的名字中有一個“逸”字嗎?那姓氏又是什麼呢?她是羅家的外孫女……不知道她的父親朝中哪一派系的官員……會讓女兒跟陸江北這種外客見面,可見她的父親大概也是一個跟長夜閣關係密切的京官,莫非是四哥燕王一派的官員……
一個出奇的博學、冷靜而美貌的女子,年方十歲,待字閨中……雖然出身夠不上做他的王妃或者側妃,不過如今他的大寧王府中只有側妃萬齡和侍妾周菁蘭兩個人,偶爾回到王府的時候倍覺冷清,若是有這麼一個有趣的女子裝點在府中,想起來倒是件很有趣的事,不就把她討走做個侍妾吧……而且,這樣做還可以剪去燕王的羽翼勢力,將其收為己用,真是一筆不錯的買賣。
不知自己已經被某個惡魔暗自惦記上了的何當歸一番東張西望,然後屏息斂身,一路避著旁人跑進了東花廳,敏捷地躥進自己的臥房。發現屋中已經一片漆黑,那被子的形狀還是自己臨走時擺成的那種又高又鼓的樣子。她頓時鬆了一口氣,打算倒杯茶解渴,然後換身衣服去給老太太請安。
可是說時遲那時快,床上的被子突然蠕動了一下,然後從上方冒出來一對圓圓的丫鬟髻,跟著又冒出來一對圓圓的杏子眼。何當歸初時被嚇了一大跳,轉而認出床上之人的面容,立刻笑出了聲:“蟬衣你幹嘛呢,用被子蒙著頭躲貓貓呢?”
蟬衣眼珠子鼓得溜圓,她一把推開被子,在何當歸詫異的目光中從床上高高躍起來,直撲過來緊緊握住了何當歸的雙肩搖晃了兩下,然後用尖銳到刺耳的聲音,對著何當歸詫異的臉孔低叫道:“小姐你怎麼能這樣呢你去哪兒了?你讓我和槐花摘花我們就去摘花了,然後又去幫績姐姐派錢派藥派了好幾個時辰才上了馬車進了羅府!老太太說你在屋裡睡覺讓我們去屋裡伺候你睡覺,等到了屋裡才發現你根本不在屋裡睡覺!你為什麼不在屋裡睡覺?你知道我們發現你沒有在屋裡睡覺時的心情嗎?”
何當歸呆呆地看著蟬衣的嘴巴在自己的鼻尖上方一張一合,等蟬衣發作完了,她正要開口作答,可蟬衣根本不給她說話的機會。
“發現你不在被窩裡睡覺,我們絞盡腦汁才想到讓槐花去屋外面望風,讓我替你睡覺的辦法!老太太打發了這草那草這蒲公英那香椿芽的丫鬟,先後來問了你十幾次都被槐花搪塞走了!”蟬衣卯足的一口氣終於用完了,她大喘了兩口氣,接著低吼道,“小姐!小姐!你知道當時躺在被窩裡裝睡覺的我的心情嗎?我躺在被窩裡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兒,還以為你被你家那個可怕的表妹給綁架了,一心想著要和槐花去商量好了到老太太那裡伸冤告狀呢!”
何當歸湊著蟬衣說話的時候,脫下斗篷和沾滿秋露的衣裙,又倒了一杯涼茶牛飲盡了。桌上有一碟香噴噴的牛乳小月餅,誘人的叫囂著“吃我吃我吧”,何當歸苦惱地看一眼沾著泥巴的手,轉頭見到妝臺旁的盆架上有水,於是迫不及待地溜過去清洗。
看到何當歸是這種態度,蟬衣氣憤捶著大腿叫道:“如果只是老太太喊你吃晚飯你不在也就罷了,小姐,你知道嗎?家裡出大事了!就在剛才香椿芽姐姐又來了一趟,說大少奶奶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