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時候發現朱權身懷絕世武功的?以前也沒聽你提過!朱權那小子在我面前都扮成軟腳蝦,耍得小爺團團轉,他又怎會在你面前露了底?”
“就是兩年前楊妃死的時候,此事我和段少都曾親眼目睹。”
“楊妃?朱權的母妃?”
“對,那一次你和高絕人在廣西所以不知道,”陸江北嘆口氣說,“我和段少回京述職,剛到京城就聽宮裡傳來訊息說,聖上不知何故又發了雷霆之怒,已經將楊妃斬首剜心,並把那頭顱埋在宮門東側,把那顆心埋在宮門西側,又把那具屍身掛在太平門外的旗杆上命侍衛們看守,下口諭說等天上的兀鷹啄盡其肉只剩白骨的時候,再把白骨放下來丟去亂葬崗。”
廖之遠聽得頭皮發麻,這幾年聖上的脾氣隨著年歲一起漸長,越來越喜怒無常了,最受他青睞的發洩物件就是後宮的嬪妃,連諸皇子的母妃也不能倖免。
洪武二十三年在乾梧殿上,唐王之母李賢妃、魯王之母郭寧妃、伊王之母葛胡妃不知何故激怒了聖上,李賢妃當場就被聖上用書桌上的玉鎮紙砸碎了半個腦殼,郭寧妃和葛胡妃頓時嚇得花容失色,在殿內四處躲藏起來,聖上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大殿門插上,彎腰從地上抄起一個金痰盂跟她們玩起了抓貓貓。過了一會兒,殿外的御前侍衛只聽得裡面先後傳來了兩聲慘叫,然後大殿的門就突然彈開了,聖上陰測測地走出來吩咐,去拿個竹筐來,要最大的那種,說完又退回殿內“啪嗒”關上了門。
於是有內監小跑著去御膳房尋來了一個大竹筐,得到聖上的允許後,他推開一條門縫小心地把竹筐塞進去。又過了半個時辰,聖上打著哈欠走出來說晚膳想吃魚膾和烤小羊羔肉,讓御膳房快去準備,又扭頭一指乾梧殿中央,對侍衛們說去把那個竹筐抬到太平門外埋了。於是侍衛們照辦,將那個蒙著黑布的竹筐抬走埋掉,而李賢妃、郭寧妃和葛胡妃從此於後宮消失。
半個月後邊關捷報頻傳,聖上的心情也好了起來,感慨地說道,想起賢妃等人也曾伴駕多年,又哺育了三位皇子,實在是有功於社稷的大功臣,於是聖上給三人賜下了諡號追封,並讓人去把太平門外的竹筐挖出來,重新用上好的檀香雕花棺安葬。內監們奉旨挖出了竹筐,掀開黑布一看,那三具屍體早己腐爛得無法辨認,他們只好根據記憶中三人的衣飾釵環胡亂指認了一通,草草辦完了這趟差事。
類似這樣的事情,偶爾就會在宮中上演一兩次。廖之遠想破了腦袋也想不通,聽說過了這樣的事情後,仍然巴巴地將自己的親生女兒往宮裡送的那些官員,他們到底是什麼心態?
陸江北那兩道斜飛入鬢的劍眉打了一個結,搖著頭說:“朝堂與後宮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表面上只是聖上發一頓脾氣,盛怒之中殺了一個妃子,水面之下卻是暗流詭譎,各方勢力角逐的權謀大戲。楊妃也不過是無辜地作了一回投石問路的石子,可是她活著的時候就沒有母族為她撐腰,死了之後又有誰會替她收屍呢?”
廖之遠也附議道:“除了那些沒有誕育皇嗣的下層宮嬪,楊妃的確是一眾皇妃裡最沒有後臺的人,我聽說她是聖上在民間撿回的一個女子。”
“當時楊妃唯一的兒子朱權也只有十三歲,和眾位年幼的皇子一起住在東宮後的皇子別院裡。早年他並不為聖上所喜,聖上說一個男子長得竟比女子還嬌氣,將來想必也是個不成材的。後來幾年之間,他的文采武功在十多位少年皇子中脫穎而出,才漸漸受到了聖上的重視和喜愛,但終究因為沒有母族的庇護,被其他的皇子孤立排擠。”陸江北嘆道,“在那種情況下,朱權自身難保,卻有膽子跑去為他母妃收屍,也算是難得了。”
“哦?如此違抗聖旨,聖上沒有遷怒於他麼?”廖之遠沒想到宮中曾發生過這麼大的事情,他向來自詡“京城百曉生”,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