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當歸不提防被喂藥,還一口吞下去,她先是大驚失色,旋即又分辨出自己吃的是上好的雪蓮雪蟾丸,有療傷奇效,然後穴道被解開,她試了試,發現功力竟然全部回來了。
“為什麼幫我?”何當歸驚疑不定。司馬明月一看就是寧王的死士,要讓他背叛寧王,可能比讓他自殺還難。
司馬明月的雙肩都被耿炳秀挑穿孔了,浸血的黑衣,映著一張蒼白清峻的臉。
他嘆氣道:“郡主莫非不記得了,上次在揚州清園,我假扮成孟瑛,想讓清園交出囤積之糧,供給蒙古鐵騎進犯中土。清園是孟家名下的園子,一旦此事做成,孟家只有選擇隱瞞,並與寧王合作,否則揭到皇帝那裡,孟家就是滿門抄斬的大罪。我們以為這是萬無一失的妙計,沒想到卻被郡主你一眼識破了,還拆穿了我的身份,給我一封信,郡主還記得嗎?”
“好像有這麼回事,”何當歸歪頭問,“不知信裡寫了什麼?這些天受驚過度,使我記性愈發短了。”事實上拜孟婆湯所賜,她根本不記得這些了。
司馬明月說道:“我自幼父母雙亡,揹負一門血案,一直希望找到兇手,卻沒想到兇手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就是……寧王朱權。郡主的那封信中寫的明明白白,我卻不肯相信,花了幾個月時間,循著你提的線索追查,終於查出了真相。”
“那你……要行刺寧王報仇?”
“不,我生是王爺的人,死是王爺的鬼,不論王爺曾經做過什麼,我都無怨言。”
“……當我沒問。”何當歸爬起來,檢查一下自己,發現沒有太大的損傷,臉上有刀傷,長髮截去了一半,都是寧王留下的印記。她挑眉看司馬明月:“那麼,我能走了吧?”
“郡主請便。”
何當歸走出幾十步,想問問,放走了她,司馬明月怎麼去跟寧王他們交代。回過身,她看見司馬明月一鞭子揮走了那輛拉著四名同伴的馬車,任由馬兒漫無目的地跑上官道,司馬明月自己則手持火把,緩緩走向一堆黑色粉末。
她覺得有些不對勁,卻說不上來是哪裡不對。
下一刻,一聲巨響,火光沖天而起,司馬明月原本站著的地方只剩一灘血泥,空氣中彌散著銷火氣味兒,何當歸才知道,那一堆黑色粉末是火藥。
可是為什麼?她完全想不明白。
就算司馬明月發現他的滅門仇人是朱權,而朱權又是他無法下手刺殺的人,他也用不著自盡吧?至多就去隱姓埋名,遠走高飛,平平淡淡過一世,何必如此慘烈?那個朱權……有什麼樣的魅力,可以讓人為他犧牲到這種程度?
“夫人!”
十幾道黑色影子從四面八方躥過來,大概是被那一聲爆炸給引來的。他們人隨聲至,沒等何當歸分辨是敵是友,這些影子已齊刷刷地跪倒在何當歸的裙下。另有一人拉響煙火印信,放了一隻訊號上天。
這訊號和四合院裡孟瑄讓她放的那隻一模一樣,何當歸鬆口氣,解除了警戒,是自己人。
她望著那灘血泥發呆,立了半柱香工夫,孟瑄和段曉樓也到了,段曉樓已從隱身狀態脫出來,先一步跑到她面前,取出藥瓶,細心地為她的面頰上藥。上到一半,孟瑄劈手奪下藥瓶,代勞其餘的部分。
段曉樓的靴子尖上裝了兩枚金剛獸頭,讓他的腿功增加了十倍殺傷力。一腿橫掃而去,孟瑄沖天三丈避開,段曉樓緊追其後。
何當歸習以為常地看一眼生死相搏的兩個人,疲倦地失去了勸架的興致,撿起地上的藥瓶,自己塗好所有藥,接過孟瑄屬下遞來的清水,小口小口地喝著。
百招之後,裝備了新兵器的段曉樓還是敗陣了,何當歸叮囑孟瑄,“不能打臉,不能打傷!”
孟瑄悻悻罷手,過來牽過何當歸,剛要走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