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記憶的她,猶如失去盔甲的怯怯小白兔,憑人在各處下口都沒有一絲還手之力。
他多想肋生雙翅,飛到有她的那個地方,抓著她的雙手告訴她,對於她的那些故事和秘密,對於她跟任何男人的任何一點牽絆,他都十分介懷,是因為他一直都把她看成他的一部分。但是這段日子以來,經過了他丟魂失憶、她被迫失憶的種種經歷,他又突然發現,情到濃時,什麼都介懷,同時也什麼都能妥協。
他多想立刻飛到她身邊告訴她,他已經徹底妥協了,只要她原諒他的過錯,再次站回他胸口的位置,他的妥協就能夠編出一個最溫暖透氣的小窩,給她一個永遠不再從他身邊逃離的理由——他愛她。
這麼多的話積攢在胸懷,一天天發酵變酸,她卻不肯來聽一回,她可知道,他已經等出了愛的界限,她再不現身,他就不成瘋便成魔了。
“哼,姑奶奶不怕告訴你,我家裡有錢有權,”凌妙藝抖著聲音,在男人身下警告說,“隨便動一根小指頭,都能殺你十回。我有一個表妹,她的丈夫就是這一回的徵西大元帥孟瑄,等他的大軍開進城裡來,看你們誰能逃的掉!”
窗外的孟瑛斜睨孟瑄一眼,悄聲道:“得,這回連你都給搬出來了,你這個‘表妹夫’,要不要進去救她?順便說一句,她曾經害過你媳婦,跑去羅家黑你媳婦。”
孟瑄沉默回神,抬眸微笑道:“不用進去了,從這兒救人就行,咱們趕時間出城調兵,我想這一兩日裡,二哥的湖廣兵應當抵達青州了。”
兩人低聲說著這些悄悄話,孟瑛還未尋思過來什麼意思,卻聽房中傳出一聲悶響,連著一聲穿雲裂帛的女子慘叫。發生了什麼事?孟瑛連忙從小紙孔中窺視了一眼,嗬!原來是房頂的大梁砸下,正中方十二的腦袋,登時腦漿迸裂,濺了凌妙藝一臉。她再能搗再大膽,也不可能不害怕。
眼見這裡危機解除,穿衣服的事,他們也幫不上凌妙藝的忙,於是二人押了鄭反,要匯合部分齊央宮分舵的下屬,連夜出城調兵,預備趁著眾匪群龍無首的時候,一舉出兵滅之。
誰知剛走出四合院,鄭反的啞穴還沒解除,他就“啊啊”的叫喚著,不停地以頭撞路邊一棵大樹,一雙眼睛瞪得賽過銅鈴,似乎是有什麼話著急說。
於是孟瑛解開他的啞穴,預備聽聽他有何高見,卻聽一腦門血的鄭反發出了難聽的笑聲,嘶嘶笑道:“孟家三兄弟,孟賢、孟琳、孟瑜,這三個人,兩位識得不識得?”
怎麼可能不識得,那是他們的大哥、九弟、十一弟,是孟瑄他們苦尋一個多月都找不見的兄弟!孟瑛聽匪首這話頭十分不對,充滿要挾的意味,立刻把眼珠子一瞪,撲上去揪住鄭反的衣襟,給了他的下巴一拳頭,惡狠狠地問:“我弟弟在哪兒?是不是陷落在你們的手中了?他們現在生死如何?快說,說慢一點,爺爺就給你上大刑!”
鄭反嘶啞咧嘴,露出滿口的血牙,開懷道:“老子現在生不如死,為什麼還要聽你這孫子的話?別說我不知道他們的死活,就是老子知道,你也休想從老子口中挖走半個字,哈哈!哈哈哈!”
一眾屬下慘死,一臂脫離身體,自身也落入敵手,謀劃十幾年的權柄在一刻工夫中脫手飛走,鄭反現在已然是半癲狂狀態。孟瑛他們越急,鄭反他越開心。至於用刑什麼的,這兩個號稱仁義君子的孟家小將,還十分嫩呢,能扒了他的皮不成?一刀殺了他?那正好遂了他的心願!
“我們沒空跟你蘑菇,”孟瑄冷靜地說,“要麼你速速道出他們三人的行蹤,要麼你就閉嘴,隨我等去城外軍營裡說話。我二人下不了扒皮抽筋吸髓的狠手不假,可軍中卻有專門負責逼供的邢典兵,他們做慣了這些事,撬開你的嘴不在話下。”
琳兒等人當然不會死,孟瑄告誡自己要鎮定,因為坤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