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發呆了,快將藥拿回去吧,這兩日你主子都在外面養傷,你們那些人也安分一些,能不出門就在屋裡候著,靜觀其變。”
“我知道了,”熠彤答應著,解釋說,“原是小公子夜裡不睡覺,吵鬧得厲害,蕭姑娘才叫小的出來買些羊奶糊糊給他吃,現熬的要等一會兒才能拿。”
“老七也真是的,”孟瑛聞言不贊同地搖搖頭,“不在家裡抱兒子哄兒子,卻跑去外面花,豈不傷了素孃的心。”
熠彤一愣:“抱兒子?可,小公子又不是我家公子的兒子!”
孟瑛一愣:“不是老七的兒子?你聽誰說的?”
熠彤揚揚眉毛說:“我?我當然是聽蕭姑娘自己說的——三公子你又是聽誰胡謅,說他二人是親生父子?”
孟瑛的眉毛揚得更高,勾唇說:“巧了,我也是聽素娘本人說的,她還說等老七一回京城,就要跟她完婚呢。況且我也探過老七的口風,意思裡依稀是要娶素娘為妾,給他們母子一個名分。什麼不是親生?這種話豈是你一個下人能渾說的,以後可管好了你的嘴巴,下次再說絕不輕饒了。”
熠彤苦著臉,歪頭說:“可分明就不是親生呀,三公子,小的真沒胡說,此事小的絕對有發言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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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假的?你沒胡說!”一個少女嬌斥的聲音響起,“何當歸她娘不住道觀了?”
“騙你做什麼,”另一個聽起來年長穩重一些的女聲笑道,“此事乃是我親眼所見,雖然我從未見過何當歸的娘長什麼樣,不過羅東府川字輩嫡女,認識她的人大有人在,我身邊的兩個老嬤嬤就都認識她,一下子就掩口低呼,交談說,‘這不是羅東府的姑太太嗎?可煞作怪,怎麼拎著個菜籃子在菜市口買魚?’另一人道,‘沒錯!就是她,聽呀,她還跟那個賣魚的討價還價呢,想要便宜三文錢!神吶,天吶,羅東府莫不是垮臺了?’呵呵呵,”說話的女子發出一長串清脆的笑聲,“妙藝,你說好笑不好笑?”
第一個說話的少女也笑起來:“在菜市場買魚?何當歸她娘買魚?哈哈!要不是關筠姐你來看我,我還聽不到這麼有趣的事情呢。今天拎著菜籃子逛菜市口,明天豈不要託著要飯缽去街頭上乞討了?”
沒錯,這兩名女子,一個是凌妙藝,一個是關筠,這二人正在高宅內室中挑燈夜話,談得興高采烈,不亦樂乎。此時已接近四更天,雨還淅淅瀝瀝地下著,高宅中的主人高絕和客人廖之遠沒有一個在家,不過,孤單的凌妙藝卻等到了關筠這個訪客,帶來了新鮮的笑料,兩人都愛聊這個話題,漸漸就聊到深夜了。
當然了,高宅中除了凌妙藝和關筠,還另有一名不速之客,現在就伏在窗邊,靜聽著二人的對話——此人除了何當歸還能是誰?她屏氣斂息,長長的睫毛低低垂下,遮住烏沉沉的眸子,靜聽著屋中人的調笑聲。
凌妙藝感興趣地問道:“關筠姐,何當歸她娘長什麼樣?連著兩次被丈夫拋棄,想必是個醜女嘍?”
關筠搖頭笑道:“醜倒不醜,我瞧著比何當歸還順眼兩分,若她娘容貌粗陋,又怎能生出何當歸那樣的玉面狐狸精來。不過,我左瞧右瞧,總覺得哪裡看著彆扭……”關筠絲絲地抽著冷氣說,“感覺那個女人……太胖了,肚子太胖。”
凌妙藝嗤笑道:“呿,這有什麼可奇怪的,一位三十多歲的大嬸兒,大腹便便是再正常不過的了吧。等何當歸到了那個年紀,未必不會變成那樣。”
關筠還是心中存疑,自語似的嘀咕著:“那女人還時不時地用左手扶著後腰,我怎麼瞧著,有點兒像孕婦的姿勢……嗯,瞧她穿的衣衫,也比她的正常身量寬大兩圈兒有餘,如果不是因為太窮穿不起合身的衣裳,妙藝,你說那該是因為什麼?”
凌妙藝眼珠晶然發亮,用兩根春蔥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