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權?”何當歸的第一反應是:“你不是知道齊玄餘跟朱權是一夥兒的嗎?你怎麼還讓他幫你過來!萬一他出手加害你怎麼辦?”想了一下,她瞪眼說,“上次朱權撕了我的小像,齊玄餘有膽子找朱權打架,可見他的武功一定不弱!”
孟瑄寬慰她說:“沒事,沒人比我四叔的武功更高,不會旁生枝節。”
忽然,他面前的水幕流動變急,聲音也突然變得急促而沉痛,“小逸,你知道嗎,你整整三個月不肯見我一面,我覺得像過了三百年那麼久,我想你想得就快要瘋掉。苦尋你不到,我空有滿腹的話想跟你說,可你又聰明又狠絕,知道什麼樣的法子才能讓我痛得徹底,你的心難道是冰做成的嗎,連一個解釋的機會都不留給我?整整三個月,就算是懲罰也到了絕地,可最後我等來的訊息,卻是你要改嫁別人!你怎麼不一刀殺了我,還能給我個痛快的死法!”
“對不起。”她為三年後的狠心絕情的自己道歉。
“我追逐了那麼久才娶到你,以為找了這世上最大的幸福,可沒想到失去比得到要容易百倍,才短短半年時間,我就弄丟了你,我好恨我自己!”孟瑄的手突然從水幕那邊探出來,低叫道,“讓我摸摸你吧,小逸,這次回去,不知要什麼時候才能再見到你。”
何當歸顧不上驚奇孟瑄怎麼能穿過水幕,連忙上前抱住他的手,貼在自己淚溼的面頰上。看著這樣的孟瑄,她萬分痛心,自己為什麼要堅持要那個該死的“一生一代一雙人”!
孟瑄的眸中露出一點柔和的光:“我從前不喜歡睡覺,覺得浪費時間,每天只打坐一個時辰就可以驅除疲勞,恢復生機,可自從失去了你,我只有在夢裡才能跟你在一起,我就喜歡上了睡覺,有時候,我真的想要長眠不醒。我只願每次入眠,一閉上眼睛就能看見你,而你全然沒有現實中的絕情,你會撲到我的懷裡,溫暖的小臉蹭著我的胸口,說我們生生世世都不分離……在夢裡,你總是這樣跟我說。”
何當歸哭著說:“我們生生世世都不分離,孟瑄。”
孟瑄吐出一口溫暖的氣,然後大口喘著氣笑道:“雖然是小小逸跟我說的這句話,聽起來也很暖心呢。小逸,我不求別的,只希望以後我犯了什麼錯,或哪裡惹你傷心、讓你失望了,你都直接跑來告訴我,糾正我。三年前的孟瑄還沒學會如何更好的愛人,你一點一點教會他,不要拋棄他,好不好?”
何當歸哭著點點頭,答應他說:“好,我直接跟你說,我不掉頭走開。”
孟瑄的手冷得像冰塊,輕輕摩挲著她的臉頰,微笑說:“這一趟回來的真划算,把七歲的小小逸的心拐走了,要是我早一點把你拐走該多好,沒遇著你的前幾十年日子,現在想來,就如白水一樣清淡無味。小逸,認識你之前,我不知道寂寞為何物,認識你之後,夢裡夢外我都孑然一身,沒有你的應天府,與廢墟死城有何不同?”
“不好!”何當歸突然焦急地說,“齊玄餘醫術很高,他明明可以在那邊給你的身體急救,可你一直在吐血,可見他沒施針救你,孟瑄,他一定沒安好心,怎麼辦?”
“別急,他正在作法助我,所以抽身不暇,我回去會讓他幫我治傷,”孟瑄溫柔深情地隔著水幕望過來,“三年前,朱權說他得了一種不看見你就心口痛的病,最後證明他只是中了情蠱,並不是真的愛你。而我卻不一樣,自從那回喝了你的雲霧茶,被你的茶露麻醉,我一醉就醉了六年,這六年裡我沒有一天不想你,有時候連我自己都沒發覺。那年我離開揚州的時候,悄悄潛進羅府福壽園的茶水間,偷走了你做壞的那一罐紅果茶,放在我的案臺上當糖果吃,每天吃一片。據熠彤說,那味道甜得膩人,可我吃到嘴裡卻是苦的,熠彤說,是我的舌頭壞了……”
“求你別說了!”何當歸連連搖